林俏忍着疼,聲嘶力竭地喊道:“秦夫人,你冷靜地想想,你不能害死秦少啊……秦少還有幾十年的光陰,大好人生……你不能斷送他一輩子……”
漫漫的心被慌懼佔據了,可是她不能慫,不能露怯,“秦夫人,你太傻了。你害死我,也害死你自己和秦少,秦八爺呢,如果大難不死,他還可以娶年輕漂亮的女人,再生一個兒子,照樣混得風生水起,把你們母子倆忘得一乾二淨。”
“你說這麼多,不就是不想死嗎?”秦夫人拿出一把小刀,臉上爬滿了癲狂般的笑。
“你們也知道凌天爵的權勢,只要你們這一次救了我們,立了功,我可以爲你們求情。你們不但不用坐牢,還可以得到一筆豐厚的賞金,”漫漫改變主意,策反那幾個黑衣人,“你們跟着秦夫人害人,不但法律會制裁你們,而且凌天爵不會放過你們。你們爲什麼要跟着秦夫人去死?”
“她說得對,你們還有家人,難道你們不想看見家人了嗎?如果你們被秦夫人害死,你們的家人一定會很傷心的。”林俏爲她的機智點贊。
那五個黑衣人面面相覷,有點動搖。
凌天爵是蕭家的人,是全城首富,又跟霍家聯姻了,權勢更是如日中天。
對付他們,不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嗎?
秦夫人慌了,擔心他們被她們說動,“不要聽她們胡說八道!把繩子割斷!”
五個黑衣人沒有動,有點猶豫。
漫漫焦急道:“秦夫人給你們多少,我給你們十倍,甚至不止十倍!”
求生欲讓她不顧一切地開出誘人的條件。
林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快救人啊,不然就來不及了。”
“賤人!”秦夫人自己動手,用小刀割斷粗繩。
“快阻止她!”林俏扯着嗓子叫道。
“……”漫漫被吊在半空,什麼都做不了,聽天由命。
四個黑衣人害怕了,跑了。
只剩下一個黑衣人。
那繩子很快就會斷,形勢兇險萬分。
漫漫急中生智,說道:“只要你阻止她,救了我,你提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秦夫人哼哧哼哧地割着,而林俏拖着受傷的腿艱難地爬過去,想阻止她。
那個黑衣人好像受到了驚嚇,竟然也跑了。
林俏拼了老命爬過去,拖出一條血痕。
“林俏姐,你快走,不要管我……”漫漫身子一頓,往下降了一點,嚇得頭暈眼花。
“秦夫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林俏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步步靠近秦夫人,抓起一把沙土,朝她擲去。
秦夫人的眼睛進了沙,睜不開了,沒辦法繼續割繩子。
林俏努力再努力,差一點點就到了。
粗粗的繩子只剩下幾根細細的了,十分兇險。
漫漫又下降了一截,緊張地閉眼。
好吧,老天爺要她死,她只有一個下場:死。
她無法離開凌天爵,老天爺讓她以這種方式離開他,是讓她少受點罪嗎?
這一刻,她忽然不怕了。
願你,餘生幸福。
可是,爲什麼心那麼疼,爲什麼那麼不捨?
漫漫看着明媚的天空,坦然,從容,水眸清澈。
在粗繩斷裂之際,林俏奮力一撲,雙手拽住繩子。
由於巨大的墜力,她整個人被往下拖拽。
她拼了全力,咬緊牙關,死死地拽着繩子。
就算手臂快斷了,就算她也會有危險,也不能鬆手。
“林俏姐,快放手……”漫漫萬念俱灰地叫道,“你也會被拽下來的……”
“你撐住……我會救你上來……”林俏聲嘶力竭地說道,“啊!”
淒厲的尖叫!
秦夫人把小刀狠狠地刺入她的右肩,面目兇殘得令人髮指。
血流如注。
“林俏姐……”
漫漫歇斯底里地叫,頭皮發麻。
劇烈的痛讓林俏再也支撐不住,慢慢鬆了手。
這時,下面傳來剎車的聲音。
凌天爵看見吊在半空的人,驚得魂飛魄散,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飛衝過去。
劉浩然大喫一驚,天啊!
下墜的速度只是一瞬間,失重的感覺很不好,沒有安全感。
漫漫感覺冷風從臉頰刮過,摔成肉泥是不是很醜、很難看?
秦夫人跌坐下來,笑得癲狂恣意。
漸漸的,林俏由於失血過多,失去了意識。
凌天爵腦子充血,不顧一切地接住漫漫。
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漫漫不能死!
漫漫,我絕不會讓你死!
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劉浩然一個滑行,躺倒在地,好像練過無數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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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天爵死死地抱住漫漫,巨大的衝擊力使得他們重重地摔在地上。
砰——
呃——
有人悶哼一聲。
全世界都靜止了。
天旋地轉中,有流光影像潮水般在腦子裏涌蕩不絕。
頭有點疼,身體並不是那麼疼,也許,這就是摔成肉泥的感覺吧。
漫漫睜開雙眼,看見了湛藍的天空,看見了明媚的秋光,看見了熟悉的塵世。
怎麼回事?
“快起來……”凌天爵低啞道,氣若游絲。
“呃……”她利落地爬起來,這才知道,下面有兩個人肉墊背呢。
他敏捷地站起來,焦急地檢查她全身,“有沒有受傷?覺得哪裏疼?”
絲毫不管最下面的那隻特助,吐了一口老血,根本爬不起來,受了嚴重的內傷。
“凌天爵,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漫漫猛地抱住他,喜極而泣。
沒事了,她沒有死,好好的……
凌天爵心有餘悸地抱緊她,飛散的三魂七魄終於歸位。
差那麼一點點,她就香消玉殞,他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你們能不能理我……這個重症傷患一下……”劉浩然像一隻八爪魚趴着,動彈不了。
“還能說話,說明傷勢不重。”凌天爵只顧着抱她,瞧都不瞧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