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明白了，原來親姑姑帶自己來見爺爺。
來到蕭老爺子的豪華病房，她問道：“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麼？”
蕭晴芳拽着她的手進去，凌天爵安排守在這裏的保鏢沒有阻攔。
一個保鏢立即給凌天爵打電話。
蕭老爺子依然安詳地躺在那兒，各種醫療器械冰冷冷的，維持着他的生命體徵。
好久沒來看望爺爺了，漫漫心裏愧疚。
她失憶好一陣子，也把爺爺忘了。
爺爺，對不起。
蕭晴芳的眼睛似雷達一樣掃着她，研究她的表情，好像想從她的臉上探測出她的真正身份。
泠泠是蕭老爺子一手帶大的，爺孫倆感情很好。
如果這個漫漫是泠泠，她看見自小親厚的爺爺，不可能無動於衷。
如果她因故失去了記憶，是不是也忘了爺爺？
蕭晴芳打量來、探測去，從漫漫平靜的臉上愣是瞧不出端倪。
漫漫面不改色，最初的情緒波動只是一閃而過。
“這是你爺爺，你不認得了嗎？”蕭晴芳激動地問。
“我不認識這位老人家，你弄錯了。”漫漫冷淡道。
“你再仔細看看，他是我爸爸，是蕭老爺子。”蕭晴芳把她拉到病牀前，“我爸爸，也就是你爺爺，他自小栽培你，讓你接受最好的教育，把你培養成全聖海最年輕、最厲害的女總裁。”
“我不是蕭泠泠，你認錯人了。”漫漫掙出手來，“雖然我和蕭大小姐長得像，但我真的不是她。”
蕭晴芳疑惑地盯着她，她這樣的反應真的非常冷漠。
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像的兩個人。
着實奇怪。
漫漫忍不住問道：“請問，蕭大小姐是怎麼死的？”
蕭晴芳有點失望，“泠泠在蘇梅島出海……沉船事故是意外，誰也不想的。”
“意外……”漫漫心裏呵呵，就連親姑姑都認爲是意外，看來，沒人會查姐姐真正的死因。
“沒想到泠泠年紀輕輕的就……”蕭晴芳嘆氣。
“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漫漫匆匆地離去。
再不走，她擔心自己憋不住。
蕭晴芳坐在牀邊，對着蕭老爺子道：“爸，我沒用。龍飛落在姓凌的小子手裏，我和朝暉都沒辦法……不過，你放心，我們不會讓他得意太久的……我們會想盡辦法，把龍飛奪回來。”
外面，凌天爵飆車趕到友誼醫院，看見漫漫快步走出來。
漫漫看見那輛熟悉的邁巴赫，飛奔過去。
他打量她的表情，問道：“蕭晴芳帶你來見蕭老爺子？”
她莞爾一笑，“她想看看我的反應吧，可惜，我真的不是蕭泠泠。”
“她遲早會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她一定很震驚，我真想看看她的反應。”
“晚上想喫什麼？”
“回家喫吧。”
這夜，吃了晚飯，凌天爵在書房打電話給劉浩然。
劉浩然驚訝，“什麼？秦夫人在拘留室死了？”
凌天爵的黑眸眯了眯，“警局的人說，秦夫人半夜割腕，失血過多死的。她一心求死，無非是想賠我一條命，求我不要動秦磊。”
“沒想到她寧願死，也不說出她背後的軍師。不過，會不會真的是她自己想的，根本沒有軍師？”
“那天我跟她談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出賣了她。有人給她出謀劃策，只是她不肯說。”
“她死了，我們永遠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秦八爺或秦磊可能知道。”
“你想去問他們？”
“罷了。那個神祕的人總會露出蛛絲馬跡的。”
“你打算放過秦八爺和秦磊嗎？”劉浩然問道。
“我派人去警告秦八爺，他會帶着秦磊離開聖海，永遠不再回來。”凌天爵說道，“秦磊的腿感染了併發症，雖然不用截肢，不過會變成個瘸子。”
“凌總，這好像不是你的行事作風。”劉浩然打趣道。
“我答應過漫漫，手下留情。”凌天爵的薄脣牽出溫柔的弧度。
“原來凌總被漫漫小姐馴服成兵刃不見血的好人了。”
“你是不是想在醫院躺一輩子？”
“別啊，凌總，我復原得很快，過幾天就能回去上班。”劉浩然趕緊求饒。
“內傷不可掉以輕心，還是養傷半個月吧。我可不想你未來的老婆怨怪我，你婚後體力不行。”凌天爵毒舌道。
“噗……咳咳……”劉浩然的內傷貌似更嚴重了，“凌總，我申請休養一個月。”
“行
，批准了。我先聘請新的特助。”凌天爵冷漠道。
……
霍令姿和蕭晴芳坐在咖啡廳，等候漫漫到來。
蕭晴芳不確定地問道：“你說她會來嗎？”
“她答應了，應該會來吧。”霍令姿用不鏽鋼小勺子慢慢地攪動咖啡。
“令姿，你和泠泠從小玩到大，對泠泠很熟，待會兒你幫我好好看看，那個漫漫到底是不是泠泠。”
“我之前見過她一兩次，總覺得漫漫這個人怪怪的。”
“怎麼怪？”蕭晴芳追問。
“我也說不出來。”霍令姿抿了一口咖啡，細細斟酌道，“雖然她和泠泠姐幾乎一模一樣，可是，她的言行舉止、神態氣質、學識智慧，和泠泠姐相差甚遠。”
“照你的意思說，她不是泠泠？”蕭晴芳有點失望。
“我也說不好，可能泠泠姐失憶了。一個人失去了記憶，性格會有所變化吧。”
“她到底是失憶了，還是完全不相干的人呢？”蕭晴芳皺眉沉思。
“姑姑，你希望漫漫是泠泠姐嗎？”霍令姿貌似隨口一問。
“我當然希望泠泠沒死。”蕭晴芳忽然意識到說了不該說的話，端起咖啡來喝。
“姑姑，我記得泠泠姐小時候好像對什麼食物過敏。”霍令姿忽然想起這件事。
“對，泠泠對瓜子過敏，對百合花粉也過敏。”蕭晴芳靈機一動，“對，測試她一下。”
“可是，現在沒有瓜子、百合花粉。”
“這還不簡單？你去外面的小超市買一包瓜子，去花店買百合花。”
霍令姿笑了笑，立即去了。
漫漫來的時候，只看見蕭晴芳一人，坐在她對面，“我說了我不是蕭泠泠，你還想說什麼？”
“你別誤會，我沒有惡意。我們就隨便聊聊，來，喝咖啡。”蕭晴芳不經意地望向外面。
“你們找到蕭泠泠的遺體了嗎？”當時，漫漫得知姐姐的死訊，想飛到蘇梅島看看姐姐的遺體，可是，姐姐的特助不讓她去蘇梅島。
“沒有找到。當時，我們蕭家動用了不少人力、物力在出事的海域尋找、打撈五天五夜，沒有打撈到泠泠……”蕭晴芳黯然神傷。
“原來如此。”漫漫心裏悲痛，姐姐被海浪捲走了嗎？
她的遺體隨着海流流浪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嗎？
人死了，連遺體都沒有，是多麼可悲、可憐的事。
姐姐，你死得好慘。
這時，霍令姿拿着一束花回來了，在蕭晴芳身邊坐下。
漫漫有點尷尬，心裏暗暗地揣測，她們到底想幹什麼？
霍令姿特意把那束花放在漫漫那邊，花朵朝着她，而且有好幾朵百合。
蕭晴芳打開那包瓜子，倒在碟子裏，“我喜歡嗑瓜子，來來來，喫吧。”
霍令姿拿起瓜子，笑道：“漫漫，不用覺得尷尬。我和泠泠姐是從小玩到大的閨蜜，跟姑姑很熟，以後咱們可以經常出來喝咖啡、喫飯逛街。”
漫漫笑了笑，拿起瓜子來嗑。
默默地想，霍令姿沒有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姑姑嗎？
如果姑姑知道，一定會大喫一驚吧。
而霍令姿沒有說，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呢？
她們一邊嗑瓜子一邊閒聊，霍令姿和蕭晴芳時不時地對視。
蕭泠泠一挨着百合花，就會狂打噴嚏，嚴重的還會出現呼吸苦難，而漫漫什麼事都沒，說明她對百合花粉不過敏。
漫漫覺手臂有點癢，就撓了撓，手指也有點癢。
“漫漫，你的手怎麼了？”霍令姿驚奇地問。
“咦，怎麼紅紅的？”漫漫使勁地撓，“怎麼癢得越來越厲害？”
“你對什麼東西過敏嗎？”蕭晴芳意有所指地問。
“我也不知道……”漫漫癢得快哭了，“我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霍令姿熱情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了。”漫漫拿着包站起來，“很抱歉，我先走了。”
直至她消失在視線裏，她們才收回目光。
蕭晴芳百思不得其解，“這就奇怪了。漫漫對花生過敏，對百合花粉不過敏，她到底是不是泠泠？”
霍令姿也琢磨不透，眉心緊蹙。
蕭晴芳犯愁了，“她和泠泠一樣，都對花生過敏，這是巧合嗎？”
霍令姿說道：“對百合花粉過敏，是不可能治癒的。對了，姑姑，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
“我初中同學有一對男生雙胞胎，長得非常像，就算他們的父母也很難分辨。漫漫和泠泠姐長得這麼像，有沒有可能是雙胞胎？”
ps：今天三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