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凌天爵也想到了,吩咐薄星辰:“你回去,把阿秀押到警局,實則把她關押在另一個地方。如果兇手另有其人,知道我們把阿秀當作下毒的兇手,把她扭送到警局,一定會放鬆警惕,露出蛛絲馬跡。”
薄星辰明白了,“我這就回去辦這件事。”
他離開後,漫漫伸手,凌天爵跟她擊掌,“沒想到這次你比我先想到引蛇出洞這招妙計。”
“你對我刮目相看了嗎?”她得意地揚起下巴。
“被人下毒,沒毒害到腦子,反而讓你開竅,不簡單。”
“我很聰明的好不好?就你總是說我笨。”
“你可以再聰明一點。”
他繼續處理公司的事,她繼續玩手機。
同一家醫院,同樣的豪華病房,不同的樓層。
蕭蘭蘭躺在病牀上,一動也不能動,難受死了。
現在,她着急的是,那個狐狸精死了沒。
葉心慈認真地削蘋果給她喫,說道:“你放心吧,我讓阿梅去打聽了,很快就會有消息。”
蕭蘭蘭急於知道結果,焦慮得心神不定,“我打電話問問她。”
“不能打電話。萬一你打電話讓她暴露了,那不是得不償失嗎?”
“也是。”
蕭蘭蘭放棄了,可是這種煎熬太難受了。
又等了半個小時,她們家的女傭阿梅急匆匆地回來。
蕭蘭蘭滿目期待,焦急地問:“怎麼樣?那個狐狸精死了嗎?”
阿梅氣喘吁吁,吞口水道:“我跟護士打聽了,那個狐狸精沒死,說是體內的毒素都解了。”
“什麼?她沒死?”蕭蘭蘭先是震驚,接着是不甘心,“怎麼可能沒死?”
“阿梅,你下去買午飯。”葉心慈把女傭支開了。
“媽,你看你找的什麼人,做的什麼事,那個狐狸精根本沒死!什麼事都沒!”蕭蘭蘭氣得上半身發抖,狠狠地咬牙。
“我找的是流水別墅裏的傭人,很靠譜。可能是他們送那個狐狸精到醫院救治比較及時,就……”葉心慈耐心地解釋。
“你買的是什麼毒藥,怎麼可能毒不死她?”蕭蘭蘭蒼白的臉龐瀰漫着猙獰的戾氣。
“我跟朋友買的,那是化工用品,毒性很強,只要撒上一點就能毒死人。”葉心慈安慰道,“蘭蘭,我已經盡力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不行!”蕭蘭蘭面容扭曲,十分可怖,“一次不行,就兩次,我一定要她死!”
“蘭蘭,也許是她命不該絕……我們不能做這種害死人的事,會坐牢的……你也出氣了,就算了吧。”葉心慈苦口婆心地規勸。
“媽,那個狐狸精把我害成這樣,我怎麼能放過她?”
“可是,你不也是讓她住院了嗎?”
“她害得我下半身癱瘓,一輩子的幸福都毀了,我不能嫁給喜歡的男人,我怎麼能讓她逍遙快活?”蕭蘭蘭歇斯底里地吼叫,“媽,我還是你的女兒嗎?你忍心看我被那個狐狸精毀了一輩子嗎?你忍心我一輩子活在痛苦裏嗎?”
“你是我的女兒,我當然心疼你。”葉心慈安撫道,“蘭蘭,你冷靜一點,聽我說,醫生說了,只要你心平氣和一些,好好配合治療,一定可以康復的……”
“醫生說的都是騙人的,你也相信?”蕭蘭蘭激動地拂開手,浮腫的雙目噴出怒火,“媽,如果你不幫我,那你永遠不要再來,就讓我在醫院自生自滅。”
“蘭蘭,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媽媽怎麼會不管你?”
“那你就按照我的意思做。”蕭蘭蘭的眼睛迸射出駭人的殺氣。
“你還想做什麼?”葉心慈心驚肉跳。
……
下午三點,凌天爵處理完所有工作,看見漫漫輸液結束了,睡着了。
他呆呆地凝視她,她依然面色蒼白,嘴脣還是沒有血色,短短兩三天就瘦了一圈。
心裏涌起一陣陣的疼惜,他輕輕握着她的小手,等她出院了,他一定把她養成小胖豬。
呂主任走進來,手裏拿着化驗報告,輕聲咳了一下。
凌天爵站起來,延臂請他到走廊談話,“呂主任,我女朋友體內的毒素都清理乾淨了嗎?”
“差不多了,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呂主任把化驗報告遞給他,“這兩份化驗報告,分別是病人體內的毒素和那碟水果裏的毒液化驗報告,你看看。”
“什麼毒?”凌天爵的眸色溫度直線下降到冰點。
“是一種化工用的毒劑,毒性頗強。如果晚送來一步,她就沒救了。”
“呂主任,這次太感謝你了。過幾天我請你喫飯,好好感謝你。”
sp;“客氣了。”呂主任笑道,“我予你方便,也希望你也幫我一個小忙。”
“呂主任,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凌天爵知道,世界上沒有白喫的午餐,只是利益置換罷了。
“我外甥女不想從醫,非要去找工作,當寫字樓的白領。你看龍飛要招人嗎?”
“這只是小事。這樣吧,明天你讓她過去面試,我跟人事部經理說一聲,她喜歡什麼職位,人事部會盡量安排。”
“每個長輩都希望小輩成才,只要你給她一個機會,就算幫了我。只是,她靠着你這層關係進了龍飛,也要好好鍛鍊她,讓她多多學習經驗。”呂主任笑道,“我可不希望我這個外甥女工作幾年還是吃閒飯的,沒有半分本事,不能獨當一面。”
“如果呂主任願意,我會讓下面的人盡力栽培,不過,到時候你可不要心疼她工作太累。”
“沒關係,你想怎麼栽培就怎麼栽培。我很開明的,放手讓小輩去闖。”
二人聊了幾句,然後握手告別。
凌天爵給劉浩然打電話,交代了幾件事。
下午六點,劉浩然送來營養粥,彙報了工作。
七點,薄星辰來到醫院,彙報調查進展。
保安把阿秀帶走以後,流水別墅解禁了。果不其然,一個名爲李麗的女傭鬼鬼祟祟地出去,保安悄悄地跟着。
李麗什麼都沒帶,去了客運站,打算坐車逃跑。
不過,保安逮住她,把她抓回流水別墅。
薄星辰審問她兩個小時,她半個字也不說,嘴巴硬得很。
劉浩然自告奮勇,“凌總,你不能離開醫院,不如我去審問。”
凌天爵高深莫測地說道:“把她帶到這裏。”
薄星辰打電話給保安經理,派人把李麗送到醫院。
漫漫問道:“你爲什麼要親自審問?”
“待會兒就知道了。”劉浩然一笑。
“還有內幕不成?”她輕聲低估。
半個多小時後,李麗到了,低着頭,看着冷靜得出奇,交握在一起的手卻出賣了她焦灼的心情。
豪華病房裏,漫漫躺在病牀,聽着外間的動靜。
凌天爵坐在沙發正中間,大長腿交疊,渾身上下流淌着一絲絲的慵懶,性感與霸氣奇異地融合,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正好看得見他,忍不住吞吞口水。
想到那些激烈火爆的畫面,她的臉和脖子立刻燒起來。
劉浩然坐在一旁,薄星辰站在一邊。
李麗一直等着主人問話,可是等了一會兒,凌先生還是沒有開口。
她詫異地擡頭,陡然看見他凌厲如劍的目光,嚇得立馬低下頭。
漫漫覺着,他沒有立即問話,是要攻心吧,先給李麗施加心理壓力。
“李麗,你在流水別墅負責打掃,已經兩年。”凌天爵語聲溫和,“你的老家在花橋,兩三個月纔回去一次。泠泠還在的時候,你兒子結婚,泠泠給你包了兩千塊錢的紅包。”
“是。凌先生記性真好。”李麗說道,“大小姐是個好人。”
“我們對你不薄,你爲什麼下毒害人?”他陡然怒喝,聲色俱厲。
“……我沒有……”她的腦回路跟不上他的節奏,懵了個逼,“凌先生,我在流水別墅工作兩年,從來沒有出過錯,您不能冤枉我。”
不止她嚇到了,漫漫也嚇了一跳。
凌天爵劍眉微動,“如果沒有,今天你爲什麼偷偷摸摸地坐大巴逃走?”
李麗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忽然接到兒子的電話,說我媳婦要生了……我來不及跟周管家請假……”
他冰冷道:“你媳婦不是半年前就生了嗎?這麼快又要生?”
她噎住,急中生智地說道:“我有兩個兒子……是小兒子的媳婦……”
“你不是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嗎?什麼時候變成兩個兒子了?”凌天爵氣定神閒地詐她。
“你滿嘴謊言,不就是爲了掩飾你下毒殺人的犯罪事實嗎?”薄星辰怒道。
“凌先生記錯了,我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李麗豁出去了,嘴硬到底。
“這好辦,打電話到你老家花橋查查就知道了。”劉浩然冷笑,“我記得當初入職的時候填寫了緊急聯繫人,我這就是打電話。”
“用不着。”凌天爵風光霽月地說一件血腥可怕的事,“兩個兒子也好,一雙兒女也罷,反正今夜他們的手腳不再屬於他們。”
“凌先生,你想幹什麼?”李麗驚駭地問。
“你不從實招來,我只能從你的兒女身上討回公道。”
“不要……不要害我的兒女……他們是無辜的……”她驚慌失措地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