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地沒聽說,那惡賊好生可怕,趙捕頭帶去的捕快,全都被殺了,連趙捕頭都少了條胳膊。”
“哎,誰說不是,我隔壁老張家的兒子,就是縣衙的捕快。就在昨天被殺了,可憐老張一把年紀,白髮人送黑髮人……”
“……”
陽光**,兆豐縣衙大門外,擠滿了人羣,紛紛向縣衙內張望。
三名捕快的遺體,和獨狼惡賊的屍體被放在院落中,三名捕快的家人悲痛欲絕,兆豐縣的縣令與獨臂的趙泰安一起,細聲安慰。
李長庚站在人羣中,心情沉重,穿越後的併發症隨之而來。
他想家了,很想,很想。
李長庚並非孤兒,家中父母均在,感情也是很好。
父親是位教師,平日裏除了上班教書之外,喜歡看些小說,據說給李長庚取名的時候,因爲一本父親極喜愛的書更新極慢。
他邊哄着孩子邊和書友們一起催更,“這作者能不能多更一點。能不能常常更新……長長更新,常更,長更!……誒?兒子,你不如叫常更吧!”
“長庚黃昏時西邊的金星,又叫太白。”李媽媽在旁眼睛一亮,“東有啓明,西有長庚……就叫這個吧!”
“啊?哦……就這樣吧,哈哈……”李爸爸是十分聽老婆的話,於是李長庚的名字便這樣定了下來。
而多年後,李長庚就會不時的被誤會,“李長根?多長……”
……
有時候是越想念的東西,反而越想不起來,腦海裏父母的音容相貌越發模糊,但多少年來母親的關懷,父親的慈愛,卻點點滴滴,似潮水涌入心頭。
李長庚越發地傷感,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不知道爸媽知道我失蹤了,不知道會多傷心……”
“叮,俠義系統溫馨提示,宿主好好努力,早成一代大俠。世界之大,大俠哪裏都可以去看看。”
一聲電子合成音打斷了李長庚的思路。
“……”
“喂?系統?我成爲大俠之後是不是可以回去?”
“喂?!”
“……”
“特麼的……把我的悲傷還給我!”
李長庚在腦中呼喊,但系統溫馨提示之後,卻再無反應。
李長庚滿腦子殘念,不知道現在該如何表達自己的心情。
系統彈出的溫馨提示並不讓他感到溫馨,反而感覺胸口有點悶。
等成爲大俠,就可以到世界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意思,怎麼樣的大俠才能算得上大俠?
提示的信息十分模糊,卻又似乎在告訴李長庚,當他成爲大俠,就可以回到地球。
“大俠麼,果然是八十年代的老系統,還用這麼土的稱號……難道不知道,這稱號現在已經是各種影視劇裏反派的衣服,諧星的笑料包袱。”
良久,李長庚平息心緒,“看來,我回去的希望應該在這個系統身上了。如果它將我帶來,應該就能帶我回去。先不管那麼多,先成爲一名捕快,擁有行俠仗義的官方身份再說。”
“說起來,我能回去,是不是就可以在熟人面前裝逼了?比只有在熟人面前裝,才能快樂到極致!自己那把還沒打完的《文明》,是不是還可以接着打完。”
……
縣衙內的安撫持續了大半個時辰,當捕快家屬們將捕快的遺體都帶回,人羣逐漸散去,一名年輕差役來到李長庚身邊道:“兄弟可是李長庚?在下盧楊,奉趙大哥的吩咐來接你,請跟我來。”
“我就是李長庚,有勞盧兄弟帶路。”李長庚點頭稱謝。
盧楊微笑點頭,卻不帶着李長庚走正門,兜了一個圈子,從縣衙的後門進入,再穿過後院,來到一處偏殿。
“我這是真正的走後門了。”李長庚邊走邊嘀咕。
昨夜李長庚提出,想要進入縣衙做捕快的想法,趙泰安立即拍着胸口保證,今天就可以爲李長庚搞定此事,所以李長庚纔有這種走後門的感覺,想不到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走關係得來的。
做捕快是李長庚經過深思熟慮決定的,主要目的便是賺取俠義值。
獲取途徑便是行俠仗義,做爲一名捕快天生就是這個職責,遇到罪犯的機會也更大,獲得的機會也就越多了。
而且多了一個官家的身份,行動起來,將會更加的方便,名正義順。
這對於初到這個世界,兩眼一抹黑的李長庚來說,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李長庚在偏殿等了大半個時辰,兆豐縣的縣令與趙泰安終於從門外進來。
兆豐縣的縣太爺名叫宋政,是個背有些微駝的中年男子,五官端正,身穿常服,戴着一頂漂亮的褐色冠帽。
宋政一進來,就注意到了李長庚的頭髮,李長庚是本體穿,留着個“寸頭”,頭髮很短,自然很吸引他。
“李壯士倒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不過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還是不要隨意捨棄的好。”
李長庚愣了一下,沒想到宋縣令見面第一句話,就給他說頭髮的事,趕忙解釋道:“我前些日子跌路山崖,傷到頭部,不得才剃掉的。”
“呵呵,原來如此。李壯士擊殺惡賊之事,趙捕頭也對本官稟報,本官代各位死去的捕快謝李壯士仗義。”
宋政輕咳一聲,接着道:“至於李壯士做捕頭之事,本官便做主,你在抓賊的時候收了傷,先在縣衙休息幾天,傷養好了就來縣衙處理公務如何。”
李長庚看來趙泰安一眼,心道果然是熟人好辦事,道:“多謝大人成全,我以後定當盡忠職守,維護兆豐縣的治安。”
維護治安,我就可以抓賊刷。當成爲大俠的時候,我就可以回去了。
“不要熱血過了頭就好。”宋政輕笑一聲,對盧楊道:“長庚還沒住處,縣衙內還有些空房,你爲他安排一下。”
盧楊領命,帶着李長庚離去。
“大人,卑職也告退了。”趙泰安見李長庚的事了結,躬身說道。
宋政點頭,心頭惋惜,趙泰安做事穩重,爲人正直,不想到正直壯年,卻丟了一條手臂,殘了。
感慨良久,宋政走入書房,取出一份書信看了看,摘下冠帽,摸了摸髮際線堪憂的腦門,“趙泰安殘了,我又該推薦誰去六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