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囂自然也收到林熙憤怒的眼神,臉面上訕訕地笑了笑,一副我什麼都沒說,是你聽錯的表情,隨後同沈玉臨一道離開。
衆人皆在場,完全無法發作,只能硬生生地吞了怒火,心中窩火地緊。
只是,方纔那些話,如今還在自己腦海中不停地迴盪,左右着自己的情緒。
斷袖?!
怎麼可能!
斷袖,絕不可能!
小傢伙,我見猶憐?
只不過,就是,就是,瘦小柔弱了些罷了,哪裏我見猶憐了!
林熙猛然擡眸,正巧望到雲淺的側顏,白白淨淨,巴掌般大小還不到。
兩彎遠山般的淡眉,細細彎彎的格外鍾靈毓秀,不似尋常男子粗獷。
尤其,一汪眼眸更是如水一般明亮清澈,連帶着那眼神也是軟軟的,柔柔。
確實讓人看起來,就覺得心裏暖暖的,挺可人。
說他,我見猶憐?
呃,勉勉強強,算。
但是,絕對沒有因爲他,我見猶憐,自己就對他有斷袖之意。
斷袖,開什麼玩笑!
自己絕對是純爺們,怎麼可能斷袖,去喜歡男子!
絕對沒有,不可能!
林熙極力表現出對雲淺的不在意,經過他身邊時,還刻意不去看他。
身體往往比語言都來的誠實的多,就在離開築基院大門拐角時,林熙終究還是沒忍住,鬼使神差地瞟了一眼雲淺的方向。
看到雲淺一個人孤零零留在那裏受訓,不知道爲什麼,林熙的心裏總覺得很不舒服,澀澀酸酸,甚至有些空空的。
這都是什麼煩心破事!
林熙有些恨恨地轉過頭,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住紛亂的心神。
而少掌使周瀟也識趣地領着其餘弟子悄然離開,獨留下師尊莫羨寧,一個隨行的弟子與雲淺三人。
“江笙,讓他按照昨日受訓內容,全部做完。”
莫羨寧吩咐着一旁的弟子。
弟子江笙素來知曉莫師尊的脾性,在旁自然恭敬順從地點頭,生怕自己有所疏漏,而見罪於師尊,自己受罰。
“嚴格要求!不得疏忽!”
“莫師尊放心,江笙謹遵師尊教誨,定不會讓師尊失望。”
莫羨寧甩給雲淺一個漠然的眼神後,拂袖離開。
“恭送師尊。”
待莫羨寧身影消失在受訓臺後,弟子江笙方纔起身,朝着雲淺走去。
“乾雲林,跟我走。”
“是,師兄。”
此名弟子名喚江笙,性格乖巧玲瓏,頗得莫師尊和少掌使歡心。處事圓潤也不得罪人,因而被留在師尊莫羨寧身邊偶爾伺候。
主要是,莫師尊身邊換了幾輪弟子都被斥責回來,江笙已經算是弟子裏面,捱罵受訓最少的一個弟子了。
江笙看着雲淺,無奈地搖搖頭,邊走邊輕聲提醒。
“你說你,好好的得罪師尊幹嘛?這下好了,有的你苦頭吃了。”
“師兄,弟子有些不解,實在不知道哪裏得罪師尊了。還望師兄多多提點。”
“哪裏得罪了?全身上下都得罪了。”
江笙有些無奈地望望天,看着雲淺一臉無辜的模樣,也有些於心不忍。
走了幾步,將雲淺拉到一個隱蔽僻靜之所,探了探周圍環境,四下無人。
招呼了雲淺到身邊,低聲出言。
“你啊,我看你人還不錯,就跟你私下說說。我們莫師尊其實跟仙道院靈尊,算是聖山宗裏交情最爲要好了,而且成爲築基院師尊前,幾度都想拜投於靈尊門下,但是卻都被靈石和金龍障給擋了回來。
可是你看你,也不知是什麼神仙運氣,如今輕而易舉地成爲了靈尊的唯一的徒弟。
你說,莫師尊能高興嗎?
再說了,你看起來這麼弱不禁風地,身無二兩肉,還被師尊稍微訓練了一下就病倒了。
你這般資質和實力,又怎麼叫衆人心服口服?!若是衆弟子都覺得不服氣的話,你覺得師尊能覺得你好嗎?!
定然是,覺得你是僥倖中的僥倖,走了這天下最大的運氣,纔能有此殊榮。
再想想,我們師尊,多麼嚴於律己的一個人,對你這種僥倖的行爲和人,是最爲痛恨的。”
小寶言之鑿鑿,雲淺也兀自點頭。
原來還有如此淵源,這樣自己也能理解其中緣由了。
“那師兄,我該怎麼辦,才能讓師尊認可我,不討厭我呢?”
“噓噓,小聲點!可千萬別對外說師尊討厭你!這不是打師尊他老人家的臉嗎?你這叫嚴格的關愛,關愛懂不懂!都是爲你好的!給你加訓也是爲了讓你變得更強大啊!”
果然,什麼話在江笙嘴裏滾一滾,就變得動聽多了。
雲淺有些愣神。
江笙看着雲淺的小模樣,也是覺得挺討人喜歡,自然也不忍心雲淺被師尊訓的太狠,便也幫忙出主意。
“我跟說,師尊那個人呢,雖然說是十分嚴格,但是做事還是很講原則和公平的。讓你做事受訓,你就不要頂嘴,按照他要求去完成。只要你完成了,他都不會再多責備。
你以後,在師尊那就是少說話,悶頭訓練!
等你真正出了成績,師尊也不沒有理由公報私仇,故意攔着你的。看到師尊就畢恭畢敬,少說話。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可記住了?”
“多謝師兄提點。”
“嗯,好,那我們抓緊時間,你今天可要將他們昨天所有訓練項目完成,纔可以重新加入受訓。我這邊也會如實給你記錄,報給師尊看的。”
“好的,師兄,那我們開始吧!”
於是,雲淺被江笙帶去一對一的單獨受訓。
從訓練體力開始,來回負重往返上下山路跑,之後站樁、攀巖、梅花樁練習平衡,一個一個應接不暇。
不過,雲淺發現,自從昨日師父帶着自己在仙道院後山單獨訓練後,今日再進行這樣的訓練,不知道怎麼,竟好像覺得輕鬆許多,一點沒有之前那般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