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對話引起了風望舒的注意,她側頭就看到了街邊一穿着土黃色袍子的中年男人和一穿着長筒靴的勁裝年輕少女。
少女聽了男人的話就皺起了眉,“行吧行吧,給我來兩顆,要不是得去龍巢誰稀罕在你這兒買藥。”說着就取出了一枚銀白色的錢幣拍在了男人的攤頭上。
中年男人聽了喜笑顏開地將面前攤子上的兩顆圓形藥丸用紙袋子裝上放入了少女的手裏。
“攻打龍巢啊,那可得提前恭喜你多分些財寶。”
這一段就只是非常普通的插曲,風望舒卻是因此對這裏的錢幣兌換有了些許概念,一百銅幣能兌一枚銀幣。
然而她瞭解也沒什麼用的,她身上可是一毛不拔到一個銅板都沒有。
纔剛走了兩步風望舒就被一個手裏提着個籃子的中年女性攔住了,大嬸笑眯眯地開口問她,“姑娘,看你這打扮,你不是本地人?”
“對。”風望舒打量着眼前的中年女人,這大嬸穿着一身粗麻的衣物,身材圓潤,腰間的腰帶非常勉強地掛着。
“是來屠龍的還是來參加神誕慶典的?”大嬸說着上下打量了風望舒,“姑娘體格倒是真不錯,是劍士?”
“對。”風望舒輕笑着應下,“屠龍的話,我自己大概是不太行的,還在考慮階段。”
“明天就是神的誕辰,屠龍的勇士都會前往慶典,姑娘可以選擇去慶典找找隊友。”大嬸的嗓門很大,興高采烈地看着外向得很,“姑娘可是預定好了住宿的地方?如果沒有就來嬸子家,現在旅店可都訂滿了,嬸子家還有個女兒和你差不多年紀應該可以聊得來。”
“可我身上……一個銅幣都沒有。”風望舒有些羞怯,支支吾吾地低着頭。
“沒關係,來吧。嬸子家雖然算不得太好,但住幾晚喫幾頓飯還是可以的,最多你屠龍得了賞金來找嬸子給一銀幣。”大嬸說着伸手拍了拍風望舒的背,發出了“梆梆”聲。
“喲,姑娘身板可真結實,怎麼練的?我家姑娘也是劍士,可沒姑娘這麼厲害。”
風望舒只是笑笑並未回話。
“跟嬸子走,嬸子家就在附近。”大嬸說着就提着籃子在前面開路。
風望舒一路跟着,用餘光打量着着周圍的環境。
這裏實在是太怪異了,並不是說這裏人多才顯得怪異,長期貧瘠的環境下人類自行進化適應也不是不可能,但這裏的人對她的態度非常不對勁。
從那賣藥的對話到這熱心大嬸主動上前打探,串聯起來就和她在玩星際間的單機遊戲一樣,每一個都是線索,每一個都是npc。
年輕少女提到龍巢,要去屠龍,大嬸就問她是不是要去屠龍,順便還給她指了另一條“明路”,參加神誕慶典。
風望舒從來不願意被稱爲劍士或者戰士,這種詞貼她身上絕對是歪到沒邊,她就是一遠程輸出,但在大嬸打探之下她順勢承認了,而之後大嬸就很順口地提起了和她差不多年紀的劍士女兒。
城池的地面是由灰色石磚鋪砌而成,跟着大嬸轉了幾個彎就進了一條巷子,巷子裏炊煙淼淼,窗戶透着昏黃的燈光,透過窗風望舒能看到屋內的人似乎正在用飯。
大嬸走到了巷子中間的位置敲了敲一扇木門,這木門一樣是由黑色爲基調,看着有些沉悶。
“老頭子,我回來了。”
過了幾秒門就開了,門裏的是一敦厚的中年人,頭髮已經半白,看到大嬸就笑開了,“等你好半天了,你說出去買點調料,買個調料花這麼久?”而後大叔就看到了風望舒,略微瞪大了眼,“老婆子,這是……”
“路上遇上的,有出息着那要屠龍,最近旅店哪裏還有空位,這不我就帶人來我們家湊合一下,女兒不也是要去屠龍嗎?聽說她那隊伍還缺人。”
“缺人你也不能把陌生人……”大叔正嘟囔着就被大嬸瞪了眼,“行行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大叔後退把門拉開了些,風望舒就跟着大嬸進了屋子。
房子並不大,門內就是一同樣暗色木料的餐桌,餐桌上吊着盞黃色油燈,而餐桌邊就坐了一紮着馬尾的少女。
見到風望舒少女就站了起來,竟然同她差不多高。
“女兒,這位姑娘和你一樣是劍士,這幾天借住我們家,你們倆年紀差不多應該能合得來。”大嬸說着就期待着看着少女。
“哎?是嗎?那可太好了!”少女雀躍着,湊近了風望舒,“你是宗師級劍士嗎?”
“算是吧。”風望舒淡定地點了點頭,眼前的少女有着紅髮綠眼,一激動臉蛋都是通紅,“你是?”
“……我只是高級劍士,這次屠龍我也只是順帶的,就背背行李。”少女說着似乎是有些羞澀,“好了先喫飯了。”
“行,喫飯。”大嬸說着就取出了籃子裏的調料,在木桌後的料理臺上往鍋子裏撒了些,而後就提着熱騰騰的鍋子放在了餐桌上。
鍋子裏似乎是土豆燒肉,風望舒裝作非常喜歡的樣子吃了不少,用了飯,大嬸就開始催促兩人趕緊去睡,好第二日精神滿滿地前往慶典。
幸運的是風望舒得到了一個單人間,而不是和少女擠一塊兒,風望舒躺在牀上閉上眼卻是並沒有進入休眠。
她可沒本事在這怪里怪氣的地方睡覺,這裏真的有詐。
這裏就好像是一個特地爲她設計的大型遊戲,而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她前往慶典,或者是去屠龍,目前她也無法得知這兩個哪個纔是真的陷阱。
這個地方簡直漏洞百出,比如大嬸先前就提點讓少女第二日陪她前往慶典。
這完全合上了她先前猜測的套路。
而這一家門最怪異的地方是大嬸只管少女叫女兒,連帶着那位大叔也是,就風望舒這對人類的思維一知半解的水準她就覺得不對勁。
而這一家人截至到現在既沒有問她名字的意思,也沒有報出自己名字的意思。
一直都是姑娘來姑娘去的稱呼她,連帶着紅髮少女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