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看比例小，你想想中華上下五千年，這裏的房產壓力比起活着還糟糕。”亂髮青年手一撐就坐在了實驗桌上，晃着腿完全沒個博士該有的嚴肅樣，“x市還好點，是新區，以前荒得很，就這幾十年纔開始發展，我可是聽說了b市那兒都擠破了頭，別說房產了，下腳都得拿號。”
都鬼魂了還需要房產？風望舒挑了下眉，並未回話，這位還尚未知曉名字的博士顯然嘴上沒個把，才兩三句話，就把這裏大半的信息全給透露了出來，不過這也好，總比她繞個半天才得來一兩處有用信息方便多了。
亂髮青年見風望舒根本不做回答，嘟囔了一句，“真無趣，難得遇到個新人和舒爽一樣說半天都不應聲。”
也就是這句話才讓風望舒將目光投向了亂髮青年的身上，亂髮青年相貌清俊，也許是生前執着研究的緣故，現在眼下都帶着重重的青紫，“舒爽說半天都不應聲？”
“對啊，”亂髮青年像是被開啓了話閘，“舒爽明明是我學妹，卻冷淡得和我祖宗似得，活像是我欠了她百八十萬，完全不能聊，不聊就不聊，一個研究所總有實驗上的問題需要接洽，蘇爽一樣愛搭不理的。”
風望舒正想說點什麼引導話題，亂髮青年完全沒給她任何機會，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舒爽可厲害了，明明高冷還偷偷摸摸來辦公室戀情！我眼睛可毒了，自從王青青這個助理來了舒爽就整天和王青青蹲一塊，連帶着喫飯的功夫都和王青青的距離不超過1米，就差來貼面舞了，你說舒爽這丫頭是不是開竅了？不能吧，實驗還沒做完談什麼戀愛啊。”
研究人員的邏輯果然是和常人是完全不同的，從亂髮青年口中加上先前舒爽的實驗日誌風望舒可以推斷出舒爽和新來的助理王青青之間的確有什麼，但也許並不只是因爲戀愛的緣故，實驗日誌上記載了舒爽在王青青出現之前已經精神極度衰弱，而王青青就是一個轉折，在王青青出現後舒爽就繼續籌備實驗了，就好似先前的困擾完全消失了。
她的任務目標是蘇爽和王青青，如果說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的起因是蘇爽的實驗失誤，那爲何任務還牽扯到了王青青？哪怕牽扯了，擊殺兩個科研人員又有什麼用？
這次任務的疑點簡直多得無法清點。
風望舒眼波一轉，“我該怎麼回去？”
“回去？回物質界？”亂髮青年抓了抓頭，感嘆着，“果然是剛來的，是想見以前的親人？看你年紀也不大，這麼早就死了挺可惜的啊，目前異度和物質界隨機會出現重疊，你等着就行。”
風望舒可不覺得自己能熬到下一次異度和物質界重疊。
“還有其他辦法嗎？我很急？”
“有肯定有，異度的英靈們都可以跨越物質界和異度之間。忘記和你說了，英靈是異度內的強者，大部分天生具備靈力，和我們這種白魂完全不一樣，白魂雖然也可以修煉，但是成爲英靈的機率並不高，想要捉補兇靈，還是得靠英靈。”亂髮青年眉眼間全是敬仰和濡慕。
亂髮青年的狀態看起來像是皈依了某個宗教似得。
“兇靈？”
“兇靈是那些在生前攜帶大量怨恨的靈魂來到異度之後自甘墮落，天天跑到物質界那裏折騰，要不是應運而生的英靈，異度還是物質界都不會這麼太平。”亂髮青年說着就從桌子上跳了下來，“你還沒去過街上吧？我帶你去轉轉。”
“你很急？”亂髮青年回身別有意義地掃了風望舒一眼，“喲，我看你看的不是親人吧，是你的戀人？”
“你要這樣認爲也可以。”風望舒無法阻止亂髮青年的奇思妙想。
“行吧行吧，幸虧這個區域的英靈張倫脾氣好，平常也樂得好施，我帶你去找他，不過到底會不會成功我可沒法保證，我也就聽說過曾經張倫帶着白魂前往過物質界。”亂髮青年嘆了口氣，“對了你叫什麼？我叫張天啓。”
“風望舒，謝謝了。”
通過名字和對話風望舒隱約猜測出了張天啓的身份。
從那熟絡的語氣和在英靈地位極高張天啓卻完全不避諱張倫的姓名來看，張天啓多半和張倫生前有血緣關係。
張天啓所說的應運而生的英靈和天生自甘墮落的兇靈風望舒對此有些嗤之以鼻，在她眼裏這多半是兩個不同的黨派在互黑，就像星際間人類可是把ai說得窮兇極惡，好像ai的目標就是清剿人類。
可ai的生存根本和人類的生存條件完全不重合，也無影響。
張天啓並未走出實驗室，而是直接打開了實驗室的窗子，從窗口一躍就輕飄飄地落地。
見風望舒沒有跟上張天啓就擡起頭來，試圖安撫，“沒事的，跳吧，我們現在可都是白魂，跳樓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風望舒算了一下角度也同樣一躍而下，在躍出窗臺的瞬間就控制着精神力作爲緩衝，這纔沒讓她像個秤砣似得直接砸下來。
纔剛落地張天啓就拍了拍手，“你看，這不一點事也沒嗎？我剛來那會兒也不習慣。”
街上依舊是籠罩着迷霧，緊隨着張天啓風望舒一路跨越了兩個街道，街上纔開始稀稀拉拉地出現了其他人影，都是面色蒼白形色匆匆。
大概是風望舒難免多看了兩眼，張天啓開始了科普，“異度也不是什麼窮鄉僻壤的地方，異度的發展程度並不比物質界低，不過因爲各方面的原因，異度的行業和生活模式和物質界完全不同。這些應該都是x市英靈學院的學生，現在差不多是要到上課的點了。哎，我也想進英靈學院，可惜白魂必須進入異度三年後纔可以申請，只要進入英靈學院，哪怕不是天生英靈也有機會踏入英靈的階級。”
張天啓話特別多，說話也沒個主次邏輯，但風望舒卻是聽得異常認真。
再次轉了個彎，也許是到了主街道的緣故，街上“人”頭攢動，但並沒有與只相符的熱鬧聲響，街上的“人”都保持着安靜，除了偶然的輕聲交談之外，連大一些的嘈雜都未曾有過。
纔沒走幾步，風望舒就被“人”拉住了發下了一本小冊子。
張天啓一臉興奮地唆使她拿下，見不好拒絕風望舒纔拿了過來，還未翻開就聽到張天啓興奮卻抑制的聲音。
“看起來你也有靈力啊，這些發《靈力使用手冊》的可都是英靈學院的學生，能夠看出哪些白魂具有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