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次“靈能入門”課程的前提, 風望舒已經發現了在學院進行課程學習的一個“bug”。
其實對於一個課程來說這並不是真正的漏洞, 教授的過程中需要用書籍來輔助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明面上沒有條例規定試煉者不得自行看書，私下“老師”也並未給出否定。
在反覆進入課程, 兩三次後風望舒就完全熟悉了這個“業務”, 並且她也意外得發現了一件事。
這些來自中魔階級的“老師”哪怕臉色再差, 都沒對她武力相向, 就好似是教授課程的同時他們也有了一道無形枷鎖比如不能對自己的“學生”下手。
就此她更是肆無忌憚，在將一系列不管自己是否感興趣的課程全都刷了個遍，她的的積分也縮水成了3300。
風望舒不想摳搜，但900積分對於一個徘徊在底層的鹹魚試煉者而言, 已是全幅身家了, 就剩下一個零頭讓人能在神行界多滯留四天。
不過看到她每次進入都可以將那門課的全部書籍全掃蕩一遍，風望舒也就不計較了, 對比性給她帶來了足夠的安慰, 如果是一個真正的人類新手, 哪怕教授課程的老師再言簡意賅，需要花耗在一門課上的時間也是她的數倍。
也不知爲何，她能夠選擇的全是入門級課程，完全沒有進階或者專精的選項，資料裏也並未對這一現象給出任何解釋。
但風望舒已經可以自動給這一情況一個最爲完美的解答。
權限。
無論是在查詢臺檢索信息, 還是她在競技場裏上了戰力排行後的優待, 都讓她對於權限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至此也只剩下了一門語言課程風望舒還沒有上, 但在上這門課前風望舒準備先回星辰塔自己的莊園內，利用實驗室印證一個隨着她看得書籍愈多越想得到結論的一個猜測，不得到一個結果風望舒根本沒有心思繼續下去。
剛在界面上選擇離開，風望舒就重新重新回到了殿宇的門口。
就在此時從天而降了三道光柱，待光幕消融，三個被乳白光輝籠罩的身影顯露而出。
三人之中並沒有s01，風望舒還是第一次被除了s01以外的客服找上門。
尤其是其中一個稍顯嬌小的女性不免讓風望舒多看了一眼，作爲一個ai她的記憶如不是主動刪除是絕不會出現遺忘的可能，這個身形她曾在神棄之地的壁畫上見過。
“試煉者1您好，我是客服c01，目前我已收到了十五個不同的教學者向您發出的舉報，我需要向您進行調查。”c01的聲音清脆，但同樣每一個字句都是平調。
舉報？風望舒微妙了一下，但很快就釋然了，通天塔系統的確是具有舉報的機制，而她很榮幸，一共就刷了十八堂課，只有三位“老師”對她手下留情。
“當然可以。”風望舒並不會拒絕這樣一個“無害”的調查。
“請將您的手伸出，我會帶您前往仲裁所。”
風望舒伸手，c01就用一個冰冷的手環扣住了她的手腕，眼前一花她就出現在了一個不小的廳裏，而手環的另一端是一根鎖鏈，抵達了仲裁所c01就將鎖鏈牽到了一個鐫刻了封鎖空間傳送魔紋的立柱上。
說實在的，這個畫面真的看起來非常可笑，她自己就像是一個囚犯，或者說是一條狗。
雖然心頭不喜，但風望舒面上依舊是冷靜一片。
待c01入座，風望舒前面的長條桌就整整坐着7個客服，而先前跟着c01的兩位客服則是一左一右地立於她的兩側，防止她有什麼小花招來逃離仲裁。
“試煉者1請問您是否先前在學院連續上了十八門不同的課程，並且每一門課程選擇的時限是兩小時。”坐於正中的客服冷聲質問。
“是。\”
“很遺憾地告訴您一件事，目前這十八門課程的教授者，有十五位在課後向我們舉報了您的無理以及怪異的行爲。”
c01一來就將發生了什麼都提前說了，風望舒聽了也就點了點頭。
“那麼請您給我們一個解釋，做出以上行爲的解釋。”那位客服語氣冷硬，說完目光就凝在了風望舒的臉上。
風望舒此時才突然發覺s01到底是有多好說話，哪怕她差點炸了任務世界，都從未對她有過任何一次質問。
“如果一定要給一個理由，那就是這些老師對我而言是多餘的，我想因材施教這個道理各位應該都聽說過。”
“低魔階級的課程全是由中魔階級的試煉者進行教授，綽綽有餘。”坐在左側第二位的客服強調了“綽綽有餘”的發音。
“沒錯，普遍情況下的確是綽綽有餘，但總有一些例外，我恰好就是那個例外。我的學習能力超出了你們對於低魔階級試煉者的預估，利益邊際最大化我選擇了直接閱讀書籍，而非讓老師來帶領我，我的學習速度……”風望舒掃視了那一排客服，“那些中魔階級的試煉者是跟不上的，我想確切地瞭解一下他們舉報我的理由，而不是那兩個模棱兩可的形容。”
無非就是說她行爲怪異和目中無人，言辭最爲激烈的則是對通天塔新一期的試煉者素質進行了質疑。
果真如此，風望舒早就知道了她可能會有這麼一出，只不過她並未想到情節嚴重到可以讓多名客服齊齊出動。
“行爲怪異的問題我已經給出瞭解釋，如果你們能夠替我調度一個高魔試煉者，只要能夠滿足我的學習速度以及模式，那麼我想這個問題就可以完美解決。而目中無人這一點我需要辯駁，並且我質疑一件事，請問我是否違反了通天塔規則？”風望舒一句話切到了正題。
客服們齊齊沉默了一會兒，許久c01纔開口給出了答案。
“並沒有。”
“神行界系統的資料並不夠全面，這應當是我權限不足無法查看，但是既然我已經牽扯到了這樁事內，我迫切地想要了解一件事，請問需要帶到仲裁所鎖起來是由什麼決定的？”
“在同一項目上累積被十人舉報。”坐在最中的客服拍了拍桌，“但這和你有何關係？”
“有關係，這關係可大了，”風望舒嘴角牽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只要被舉報無關涉及事是大或是小，是嗎？”
風望舒這一說，客服們反倒是一反先前冷靜自持，設下了隔音後交頭接耳了一陣，解除隔音才由正中的客服開口，“的確是的。“
“那麼很遺憾我需要對設立這一制度卻不夠完善的始創人感到遺憾，如果我是在神行界街頭殺了十個人，你們逮捕我這是毫無爭議的，但如果是一個完全沒有違反通天塔規則下的小事，就用鏈子把我鎖上，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這是程序。”c01嚴肅地反駁了風望舒的言論，“並且你在神行界的街頭殺了十個人不會被逮捕，也不會被舉報，你被調查的原因是你在擾亂通天塔的秩序。”
秩序？通天塔的確是一個有很多條條框框的地方。
風望舒笑意更深了，眉眼都彎了起來，“那只是一個類比，那麼我很榮幸成爲也許是通天塔歷史上第一個因爲上課方式特異獨行而被帶來裁決所的試煉者。你們可以強行扣除我的積分，甚至是直接抹殺，這都是你們一句話的事，但這無法掩蓋我並沒有目中無人，也沒有違反學院上課的條例，我進入課程保持了足夠的禮貌，見面就自我介紹以及對老師進行問候，雖然並不是每一個老師都願意聽我完成問候。我也在翻閱書籍前特地問過我是否能夠閱讀那些書籍，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這纔開始看書。如果上課是有錄像，那麼也許你們全都調出就會發現，並沒有一位老師在課程中對我提問，我拒絕回答。”
哪怕風望舒是個激進黨，但一樣會給自己留下一條條的退路，鑽漏子自然也要選擇聰明的鑽法。
風望舒一席話再次讓客服們面面相覷，設下隔音再次進行了一番討論，似乎是在將她的話一條條拆開了揉碎了想要找到什麼漏洞。
整整過了五分鐘都沒什麼答案，風望舒就看到坐於正中的客服做了一個虛空一點的動作。
這動作看起來是在操作界面。
似乎這位客服已經在尋求外援的。
所以是爭不過她，就要找個能言善辯地來和她對峙嗎？風望舒眸底暗了暗，就看他們有沒有本事找個辯駁得過她的，別是支援不成反進了她的套。
風望舒已經準備了一系列能夠從本有的漏洞裏訛詐出積分的說辭。
可眼前的客服卻是起身了，盯着她足有一分鐘這纔開口。
“因不構成擾亂通天塔秩序，無罪釋放，並且通過您的特殊要求，此後您所選擇的任何課程都將另行安排。”
風望舒手頭的手環隨着這話一出，徹底土崩瓦解，可是風望舒的臉色卻是是突然不好了。
她這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嗎？
以後難不成是真的給她安排了高魔階級的試煉者來給她上課？不要啊！她只是想刷書啊！
然而她也沒得自己打自己的臉。
真的是……
深刻又生動形象地教育了她什麼叫做找藉口一定別找那些看似不可能實現的，萬一實現了吶？
直到被客服送出了仲裁所的門口，風望舒都仍然處於迷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