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想好了該如何回答。
她不會進行隱瞞, 她會明確地告知風望舒爲什麼會需要得到教訓, 而監禁時間只會截止到大篩選, 期間風望舒想做什麼都可以,只是離開她的眼皮子底下還是別想了。
這已經是她思索了足夠多的時間, 所能想到的最輕懲罰了, 哪怕之後她還可能得到風望舒因爲心裏不平衡的報復, 她也不想管顧。
哪怕風望舒暫時讓她覺得姬九央不是個問題, 風望舒隨隨便便就這樣輕易地和一個才認識沒多久的試煉者跑去深淵歡場也讓她心裏膈應。
即使風望舒和蘇雲締結的契約也不行,那契約她可是得知了風望舒的生日禮物一說這就特地調閱了,不看還好,看了她就覺得自己的頭隱隱作痛, 契約的內容簡直薄弱到除了能確保風望舒本人去了深淵就能拿到厄波斯的逆鱗之外, 其他根本什麼都沒提。
要是蘇雲有惡意那該如何?風望舒該如何應對?
蘇雲是沒問題,可誰能確保風望舒下一次又被人“誘惑”到了, 此人背後絕不會有麗絲的攜躥?
只是想着風羲和就難以容忍。
風望舒這是真的將通天塔的關係網看得太簡單了。
如果是任性, 她能容忍, 但這種將自己安危完全不放在眼裏的行爲已經不是她容忍不容忍的問題了。
風望舒必須得到教訓。
可她等了半天,風望舒都沒吭聲,完全一反以往,監禁在其他試煉者眼裏或許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懲罰,但對於風望舒而言卻是極難忍受的。
光是在星際間她就看得再明白不過。
因爲衝突總是接連不斷, 她和風望舒以前沒少被伏羲勒令禁閉, 面對着四周都是空白的牆壁風望舒看着是很平靜, 但一直關注風望舒的她是不會錯過風望舒眼底壓抑着的她到現在都未曾看懂的情緒。
可這次風望舒卻是完全默認了,連時限還是理由都沒問,甚至還主動問她要了通天塔系統的部分代碼。
怎麼看,在她眼裏都已經堪稱不可思議,要不是她很肯定風望舒不可能被掉包,她都不知道在她面前安靜寫代碼的人到底是誰。
爲了試驗風望舒到底是在做什麼,她把最枯燥的公文在沒有解釋的情況下直接甩給了風望舒。
期間雖然風望舒有那麼幾次繞着圈子想和她商量換公文類型,或者是多給一個公文類別,可只要她出聲打斷,風望舒就消聲了。
近兩天更是提都不提。
風望舒這麼聽話簡直是她夢裏都沒有出現過的事,而這現在卻是成爲了現實?
在此前提下,風望舒提出要前往深淵,哪怕心裏還有點不舒坦她也無法拒絕。
其實她也沒什麼能拒絕的理由。
愛麗絲窺探不了深淵,深淵和神行界雖然同屬通天塔,卻是分屬兩個體系,愛麗絲私吞下的權限也僅僅是和虛無之地與神行界有關而已。
和前往輪迴世界相比,其實深淵的安全指數還更高一些。
將批閱完的季度計劃表全都傳送到了a01的辦公室裏,風羲和這就走出了書房。
而風望舒正眉眼彎彎雙手環胸地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看到她就挑了挑眉。
見風羲和表情有些凝固,風望舒這就立即補充了一句,“不去第三層,只是在第一層轉一轉,最後一天去第七層見一下深淵七君主之一的慵懶,我想看看那本日記,可以嗎?”
說完風望舒這就滿含期盼地望着風羲和,攻略她都做好了,要是當事人不肯,那她的計劃不一樣泡湯?
風望舒到底在謀劃着什麼?
風羲和總覺得她應當是忽略了什麼最重要的事物,可現在她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她到底錯漏了什麼。
只是沉默了片刻,她還是選擇了答應,“可以。”
風望舒這就笑得露出了明晃晃的白牙,正要引動法則開闢通道直達深淵,她的手就被握住了,只是一個恍神,她的耳邊就傳來了她曾聽到過的喧囂。
眼前雖然陌生,但通過平臺邊的店鋪名,風望舒還是通過龍小發來的地圖及時“定位”自己目前正在這座名爲安切里斯邊城的何方。
縹緲的迷霧如同上此她看到的那樣遮蓋住了遠方,但卻是有道道堪稱迷幻的光芒卻是穿透了迷霧。
耳邊的喧囂也多出了旋律。
風望舒多少有些懵,盯着那些五光十色的燈束直髮愣,這是……
歌會?深淵竟然還有歌會?
龍小給的深淵風土人情裏可沒這檔子事。
“想去看?是深淵七君主之一的傲慢舉辦的。”風羲和捏了捏風望舒的手。
“第一層不是安提拉的場子嗎?傲慢跨界舉辦安提拉沒意見?”風望舒只覺得深淵有點迷。
“深淵倒是比你想得簡單,七君主之間沒什麼競爭,再加上……這演唱會本來就是傲慢自己就是主唱,光是這一層暴食就不會有意見。”作爲主唱跨界申請場地也很正常,深淵和神行界在某些方面可是完全不同,神行界的人口多是處於流動狀態,門檻也和實力掛鉤,可深淵卻是設立了非常嚴謹的審批流程和壁壘,不是高階深淵惡魔幾乎沒可能隨意跨層。
想觀看演唱會這種理由是不可能被允許過審的。
因此一位名氣裴然的歌手一場演唱會巡迴深淵也很常見。
一位君主……竟然還自己辦演唱會?
風望舒面上很是怪異,尤其是當她把注意力放在了旋律上聽清了歌詞到底是什麼的那刻。
“深淵惡魔竟然歌頌真善美?”
哪有歌唱會上唱頌歌的?還是深淵惡魔在唱?
可她卻是聽到觀衆都安靜了下來,這也讓旋律更爲清晰,這些觀客顯然很喫這一套。
“每個人心裏的真善美標準都不一樣,更何況種族。”風羲和伸手揉了揉風望舒的頭。
明明風望舒對深淵這麼感興趣,竟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深淵惡魔其實除了進食和其他種族有着明顯差異,其他其實並沒有什麼詬病嗎?
霓虹燈光渲染上了風望舒的臉頰,長而捲翹的睫毛都帶上了某些別樣的閃光,明明四周吵鬧得很,但風羲和卻是覺得此時再安靜不過。
微風的刮拂晃動了風望舒耳側散落的黑髮,沒有梳理的情況下就會微微卷起,將那屢髮絲重新別在了風望舒的耳側,風羲和就別過了頭催促起了風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