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 在通天塔裏冠着人類之名行走的試煉者, 也僅僅是表明了外貌上和人類相差不超過百分之九十五。.
和星際間人類極度相似的偉特人魔能線這裏真的沒有多少, 在魔能宇宙偉特人的天賦早以被一大堆更天賦異稟的“異族”淹沒,就她在深淵看到的記載裏, 早年的偉特法師出於各自目的, 大批量地和“異族”混血, 久而久之純粹的偉特人世家權貴已經愈發稀少雖然看數字仍是極多, 人類某種意義上生命那是極度頑強。
偉特人和星際間的人類基礎根本毫無差別,環境“惡劣”她根本不需要考慮,剩下的也就那些自己都搞不清楚祖上到底有過哪些異族的“人類”了。
可問題來了,連那些人自己都不清楚, 她還怎麼可能有標準基因數據?
風望舒無語地看着那張紙, 她現在真的開始覺得這個任務就是來折磨她的。
讓她放棄推進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她有了這個世界沒有高等智慧生物多半就是因爲世界整體都屬於特例這個猜想。
事到如今……或許也就只剩下照着偉特人的基因模板進行魔改?
這倒也不是不行, 就是她改都得改了, 乾脆趁這個機會直接改出個她修改範圍內最完美的族羣, 擁有超絕的智慧、天生就擁有不錯的精神力天賦與元素親和力。
有了目標,風望舒也不再盼望着外界能突然給她個小驚喜,只是專注着在基因不崩潰的前提下大篡改。
當經歷了數次實操失敗再修改後,風望舒總算是在某個鱗甲獸都快飛出這個星系之前,用自己愈發熟練的變化系高階術法與商店內的鍊金實驗套裝在河畔邊的臨時實驗室製造出了一具身高足有七米的高大人體。
身高的改變純粹是始星到處轟隆的巨獸實在太多, 唯恐自己的造物剛甦醒就被某個幼年小獸一腳踩死, 風望舒也算是做盡了她所能做的一切, 將個體身高修改到了極限。
對着面容精緻皮膚白皙的造物,她伸手就給了一道削弱過的電流,這一下好似開啓了某個開關,輕淺的呼吸和躍動的心跳都表明這人已經算是活着了。
風望舒隨時準備在此人正式甦醒後就回返宮殿,她並不準備讓這個世界的任何生物意識到“神”的真實存在。
她可沒作威作福的習慣。
只是等了許久,她的造物都沒有半點醒來的意思,釋放了探測術法,這幾日一直不錯的心情成功在此刻毀於一旦。
她先後兩個造物在本質上根本沒有區別,上一條是植物蛇,這一位則是植物人。
她的手法通過探測術法可以確定沒有問題,那問題一定是她一直忽略的某個部分。
生命這個相對禁忌的話題總有那麼一塊她從未主動涉獵,而這恰好命中註定似的成了現今她必須攻克的課題,一連兩次都是同樣的後果,風望舒也不認爲她能靈光一閃突然開竅。
這已經不是她有沒有天賦或者有沒有靈性的問題了,涉及根源或許正是因爲她並不是這個世界真正土生土長的人,她的三觀認知到了現在不一定完全轉變。
乍一看她和其他的試煉者早已沒什麼太大區別,但或許某些常識她還在跑偏。
場外求助的機會正成了她如今最好的出路,考慮到上次龍小明明親眼看到了她的植物蛇,只說了她差了點什麼,具體什麼都沒提,風望舒想了想便用客服系統向珈藍髮出了申請通訊。
等待的時間並不漫長,只一會兒珈藍的聲音便在她的左耳響起,“我希望你有足夠充分的理由在這個時間找我,我實驗室很忙。該死,你是第幾屆進來的實驗員?龍舌草該怎麼處置你不知道嗎?連行屍王都比你手巧!”
前半句語氣雖然說不上不耐煩,但也相當冷淡,而後半截顯然已經帶上了怒氣。
等珈藍對着實驗員劈頭蓋臉地訓斥完,風望舒這才小心地開口,她現在都有些懷疑她問的問題會不會只能在珈藍這兒得到一個形容詞,“愚蠢”。
“我有一些必須得到準確答案的問題需要問你,生物煉成上是不是有什麼不是廣爲人知的步驟和細節?”
“生物煉成?你最近竟然在研究這個?”珈藍嘴上問着,手裏仍沒有停下翻閱新立實驗室近期需要申請的資源表。
風羲和給他的封口費看着敷衍,連一點積分都沒給只是給了他設立公立實驗室的許可,但在維里納斯公立實驗室比起私立實驗室可是多了一項最重要的特權,一切經過申報的研究實驗所涉及的材料還是設備完全可以免費申調。
“其實之前就在研究了,”風望舒試着讓自己語氣輕鬆些,“你知道的,人總是有好奇心,就是最近的實驗遇上了瓶頸。”
珈藍蹙起了眉,風望舒遇上瓶頸還真的不容易,他還以爲風望舒在術法的路上一路通順,別的上面也上天眷顧從來不知道瓶頸是什麼。
“瓶頸?你說說,先提醒一下,你只有十分鐘和我通話,之後尖端研究室那裏有個課題會議。”
“不!十分鐘絕對不夠,你別去!我現在真的非常緊急,這樣,事後你報我的客服號聯繫a01讓她去轉告t01一聲。”風望舒急得都覺得有些上火。
風望舒實在太過焦急,焦急到珈藍都能隱隱猜到風望舒絕不是研究上出現瓶頸來求知這麼簡單。
神色如常地囑咐實驗員繼續,珈藍轉而進入了自己的實驗單間,並且設下了最高的權限封鎖,取出了自己實驗桌上的紙筆,這纔給了風望舒答覆。
“我不會問你你現在到底在哪裏,我也不會問你爲什麼這麼緊急。既然你給了我請假的理由,那種會議我不去也罷,但我必須得知道你到底是遇上了什麼瓶頸,這部分你描述的詳細程度話語決定我能解答得多充分。”
最後幾個字,珈藍特地放緩,略低的嗓音配上慣來的連音習慣,總是讓人認爲簡單的言語裏其實還蘊含着某種深意。
“你不去就好。”有了珈藍的保證風望舒這才鬆了一口氣,瞥了自己身側目前仍是沒有什麼動靜的造物,她便將狄波拉羽蛇的整個復刻過程事無鉅細地全都告知了珈藍。
風望舒說得實在是太過詳細,詳細到了珈藍全程只需旁聽便可。
聽完珈藍的書寫也正好停下,把玩着鋼筆,珈藍看着紙上所有他認爲需要記錄的內容,饒有興致地挑起了眉,“你復刻的是狄波拉羽蛇是嗎?基因序列方面,因爲我還沒有復刻過,我暫時不能告訴你這裏面是不是有問題,但根據你的推算過程,並沒有錯誤。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狄波拉羽蛇的卵如果不是在族地,便只會是一顆堅硬得旁人無法蠻力打破的死卵,平常揣兜裏防身也不是不可以,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就算珈藍遠在維里納斯,風望舒都想猛搖頭,她怎麼知道珈藍還有什麼意思,她又該明白點什麼?
“我不明白。”風望舒只能乾巴巴地承認自己毫無靈性。
珈藍倒抽了一口氣,聲音響得風望舒愈發尷尬。
“如果你好好看過資料,那就該知道狄波拉羽蛇信奉天地,族地之中有着至關重要的祭壇,如果沒有祭壇,所有的狄波拉羽蛇都無法破殼。”
這樣的資料顯然是沒有看過的,她復刻出了狄波拉羽蛇也只是琢磨厄波斯羽蛇逆鱗的鍊金“失敗品”,只是珈藍所說的反而讓她更爲困惑。
“爲什麼無法破殼?難道狄波拉還和厄波斯一樣,卵生期需要在施法元素濃郁的地帶孕育才行嗎?”
……
都祭壇了,風望舒是怎麼想到施法元素濃郁與否的?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珈藍也意識到了風望舒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了。
“風羲和是怎麼教你的?你根本就沒有常識!”
珈藍的語氣之尖銳風望舒根本就無從回答,難道她要說風羲和從來就沒真教過她什麼嗎?
哦不,或許教過的,比如寢技。
“……我早該想到這一點的。”珈藍頭疼得扶額,他能感到自己皮膚下的青筋都在抽動。
風望舒來自“外界”,既然是“外界”一切的邏輯和這裏完全不同也很正常,無論風望舒如今在某些領域的成就有多高,都可以說是空中搭樓。作爲試煉者,風望舒當然不可能真的從幼教書籍看起,他在巨龍之災倒是有給風望舒準備,結果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風望舒那是一本都沒看過。
而他也因爲風望舒是試煉者,在之後便自動認爲風望舒不可能不知道這些。
長嘆一聲,珈藍便耐下了性子,循序漸進地進行引導,“首先,我問你,高等智慧生物的特點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