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許應該再告訴你一件事，你知道爲什麼在我的母星, 法師們都躲在深林裏嗎？”歌莉婭目光滿是空洞, “我的母星上曾經興起過宗教, 而……法師的習性還是日常作爲，全都違反了那宗教的教義, 因此很早之前法師審判就已經發生過了, 所有具有法師潛力的人都被認爲是邪物，是奪取了神的權柄的墮落者。.1kanshu當然了，無法否認正式法師根本不能和普通人混居, 只要混居便會促使身周的人死亡。可更多的非正式法師, 稱爲學徒好了, 他們其實並不會給普通人帶來生命要挾, 反而會帶給他們便利，但宗教已經把所有法師學徒全都一籮筐打死了。在那場慘烈的戰役裏我母星上所有主攻的法師，早就死了，根本沒有等到……魔法大爆炸的時期, 就被普通人殺戮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僥倖活下來的, 這也包括了我的家族在內, 你可以認爲我的家族先祖太狡猾，別人都上了, 他一頭鑽深林裏躲了起來, 其實除了深山老林, 當時的海底也是逃難的地點之一。”
如此一來，爲何提起尤利婭，歌莉婭的神色會如此複雜的原因徹底明朗。
她之前想收回的話也不用收回了，或許，她和風羲和是少有能說真有親身體會的人。
什麼放下仇恨，放下過往的話，說誰都能說，可事實上或許那都算不上是仇恨，而是更深切且無法言明的事物。
尤利婭可以說是背叛了法師這個羣體，雖然還不至於說完完全全的背叛，但是這種間接“資敵”的行爲，卻是讓知情人不知該說些什麼。
戰爭是停止了，母星也的確是守護了，僅剩的法師也保下來了，可那些爲了長生而引戰，最後又或許真得到了“長生”的普通人該怎麼說？
想必從一開始被長生所誘惑的就不僅僅是各國皇室吧。
“你應該猜得出，那幾個科技試煉者和那位魔能試煉者是怎麼死在那顆星球上的了，當時的確是無人親眼目睹，但是最好的預言師當時可就在通天塔裏，嗯……其實每個時代最好的預言大師都會選擇駐紮相對中立的通天塔裏，這可不是什麼硬性規定，而是自我選擇。當然啦，其實就算不去找預言大師寫探知詩歌，或者探知關鍵詞，光憑那個星球當時的大環境，猜都猜得出怎麼回事。”歌莉婭略過了更多相關尤利婭與母星的後續，那些本就和她這次的主題沒太大關係。
“那個星球可是比我母星的情況更爲嚴峻，本就處於法師審判的階段。那幾個科技試煉者當時是阻止了魔能試煉者，但那位魔能試煉者停手的時候，普通人軍隊就出手了，偷襲射殺了魔能試煉者，並將科技試煉者也一齊射殺當場。而這種大環境在當時根本就是常態，只有極少極少數的星球或者國發沒有發動過法師審判。反觀同一時期的其他種族，那可就不一樣了，局勢完全相反，沒有激發精神力的族人那是少數中的少數，要是出生在精神力天賦強勢且周進資源不太充足的種族裏，沒有從小丟棄、被驅逐都算友善。”歌莉婭皮笑肉不笑地哼哼了兩聲，“所以法師們通常都是互相通婚，並且積極找異族，反正有些族羣的混血待遇也不錯，比如現在居住在覈心區的高等精靈、龍族分支潘米亞、安格亞……太多了，不舉例了，反正阿爾法、貝塔、伽瑪這三個我那時期的核心星域裏是沒有偉特人聚集地的。”
因爲被“嫌棄”所以乾脆劃分界限算了，風望舒倒是不奇怪爲什麼偉特人被孤立了，孤立的倒也不是偉特法師，而是偉特普通人，以及爲偉特普通人辯護的法師們。
但這反而讓風望舒更爲不解，“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不殺……”
“你是想問，爲什麼不殺光偉特普通人吧。”歌莉婭出聲打斷了風望舒，似笑非笑地好像聽到了極爲有趣的話，伸出食指置於脣前噓了一聲，她纔開口，“也就你纔會問我這種問題，當然是有人實踐過了發覺這個方法只會造成更麻煩的處境，這纔沒有這樣做的。我也就只能和非偉特人說說這個，當然，這也是爲什麼議會里爲偉特人說話的那些法師會那麼趾高氣昂甚至可以耍賴的原因。其實新生代的他們也不知道爲什麼，一旦他們破罐破摔說把自己的星區炸了，或者把自己的核心星球炸了，只要別太浮誇的提案都會通過。你聽說過潮汐和比例嗎？”
“你是說，某個種族的人口出生率和壽命掛鉤？並且天賦的均值高低影響出生率？”
“哎，跟你這種通過了世界鑰匙的人說話就是舒坦，是的，但我要補充，其實整個寰宇擁有天賦的人，數量一樣是有比例的，而魔能宇宙顯然是非偉特種族佔據了這個比例的大頭。以前通天塔的年齡限制還不是現在只侷限於普通人的青年期結束，而是所有種族的少年期，競爭的惡劣程度你可想而知。不過就算是現在也一樣惡劣，維里納斯可是有千年特招，長生種族走特招就會直接抵達維里納斯，但也會面臨號稱直面深淵難度的任務世界，特招和你們一樣需要經歷三個任務世界纔算是初試通過，無所謂自己後裔就這麼死了的長輩們還是很少的。嗯……我好像說了什麼你原本不知道的。”歌莉婭抓了抓頭，完全沒有聯想最近她說得多數都是風望舒完全不知道的事物。
“哎呀，這個不重要，通天塔亂七八糟的你回頭去問風羲和就可以了，我要說的是，如果把偉特人殺乾淨了，那麼原先被偉特普通人填掉的無精神力天賦比例會轉嫁到其他種族身上，作爲調整大概壽命還會愈發短暫，沒有種族願意的，所以其實議會還特地設立了偉特人保護部門。”
u……
風望舒這是真的無言以對了。
“其實目前所有的權限者裏，只有一個純粹的偉特人冕下，還是科技宇宙的，沒想到吧？”歌莉婭滿臉的驚喜，舉着手就差來哼一個經典配樂。
“奧古斯塔不是偉特人嗎？”風望舒有點迷離，她一直以爲既然龍傾龍城這二位是深淵惡魔，那奧古斯塔就該是偉特法師出生了。
“不是哦，就基因層面更接近高等精靈的分支暗夜，偉特人血統有是有，少得可憐。不過這件事也就我們私下好奇琢磨過，其他人大概是不知道的。”歌莉婭聳了聳肩，“所以說，陣營還是血統根本就不是冕下的篩選條件，不過大概是爲了勻一勻……”
歌莉婭耐人尋味地瞥了風望舒一眼，“其實你的熟人，珈藍也不是偉特人，並且是完完全全和偉特人毫無關係，別看都是類似的體型，其實你去偷珈藍的基因來魔能宇宙這兒的基因數據庫進行對比，你會發現他有着不得了的祖先。”
……
她還是別琢磨這些比較好，麻煩得要命。
風望舒一臉木然，她聽歷史是有好處沒錯，但問題來了，這些和她回通天塔，還是品爲什麼掉出來的根本一點關係也沒。
回不去還是回不去，知道這些彷彿和她掉出來有關，又好像並沒有任何關聯。
“你覺得，科魔雙方能停戰嗎？”歌莉婭突兀地拋出了一個答案几乎只有一個的提問。
“理論上是不可能，除非有第三方介入，並且這第三方能在某種意義上讓這兩方感到忌憚。”但通天塔本就是絕對中立，想必深淵惡魔也不樂意動彈，好好的惡魔不做，非要去處理這種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的事，是個惡魔都不高興。
因此說着是容易，可真要有第三方介入是極難實現的。
“記住我這個問題，回去吧，今天……我累了。”歌莉婭也不再多說什麼，就這樣轉身朝着她的高塔走去。
這是歌莉婭第一次親口說累，恐怕累的不是身，而是心。
風望舒連氣都嘆不出，只能抿着脣回返自己的林區。
她該怎麼安慰？說人死爲大嗎？還是說點好聽的話？
那根本就沒有用，搞不好她哪句話說錯了直接氣飽歌莉婭，少說還少錯。
就算是拿伏羲葬送了一干高層來說事，說到底也是他們自己蠢，對自己的父親報以了太大的信任，又報了太多的希冀，默認伏羲既然不是人類，和他們是同類，那必然會以他們作爲優先考慮。
他們總是給伏羲找着各式各樣的理由，甚至願意主動背鍋。
搞不好她現在要是能和她所有失落在不知何處的弟弟們好好聊一聊，便會驗證出一堆各自背的花式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