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夏接過許長青手裏面的行李轉身向屋子裏面走去。
“初夏,優雅。你們終於回來了。”還沒有進門遠遠的就聽到了韓翠山的聲音。
王珍珠也立刻出來迎接,接過孟初夏手裏面的行李。
“爸,你看我媽是不是偏心,我纔是你們的親生女兒好不好。”韓優雅打趣道。
“你又不是拎不動。”韓翠山白了韓優雅一眼就看向了身後的樂樂。
“哎呀,這是我的小外孫吧。長得真的好看。來來來,外公給你拿行李。”韓翠山樂得上睫毛和下睫毛都快合到一起了。
而韓優雅望向身後只拿了一個小書包的樂樂,書包裏面只有幾包輕的不能再請的零食,徹底的在風中凌亂了。
“我來給你提。”許長青走過來忽然拿過韓優雅的行李。
韓優雅像是找到了救星,“還是學長好。”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五年了,終於回來了。”王珍珠做了好多菜,眼眶都有些溼潤。
韓翠山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王珍珠的胳膊,然後給許長青夾了一筷子菜,“長青,一直在國外照顧優雅和初夏,辛苦你了。”
“伯父客氣了,這是我該做的。”許長青看了孟初夏一眼,開口道。
一頓飯喫下來,孟初夏的心中卻是很不舒服。看到韓優雅其樂融融的一家人,心裏面忽然不是滋味。
腦海裏面驀地閃過五年母親的車禍。那鮮血四溢的場面彷彿就在昨天。
五年了,她每一天晚上幾乎都做着這樣一個夢。
其實孟初夏一開始並沒有打算在韓翠山家裏面長住,但是想到樂樂。想到自己去上班的時候,樂樂沒有人照顧。卻再也不能像在英國一樣帶着樂樂去上班。所以纔來了韓優雅的家裏。
而長青……畢竟她的心裏面始終都沒有勇氣再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喫完飯,送走了許長青。孟初夏一直就待在門口。
心中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五年了,她終於又回來了。
這個城市的風,這個城市的街景,甚至於這個城市的每一寸空氣都是那麼的熟悉。
只是這所有的熟悉裏面都有關於那個男人的記憶。
其實孟初夏的心裏面也在害怕,甚至於比許長青更加的害怕。害怕自己曾經十年的深愛早就已經印到了骨子裏面。害怕再一次見到那個男人,自己會再一次淪陷。
但是母親都車禍,她一定要調查清楚。更何況如今她早已不再是五年前的那個孟初夏。
“初夏。”
韓優雅孟初夏一直不回來,就出來找,看到倚在門口柵欄邊的孟初夏,眉頭微觸。
“樂樂呢?”孟初夏深呼了一口氣,轉身掩飾道。
“樂樂跟我媽去睡了,非要聽我媽講故事。”韓優雅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想問孟初夏的話始終都沒有問出口。
也許在孟初夏看來,韓優雅真的是大大咧咧的,沒心沒肺。可是這五年來,孟初夏的痛苦她都看在眼裏,又怎麼會不知道。
孟雅芝的事情,從小韓優雅就看在眼裏,而孟初夏的事情,韓優雅更是感同身受。
比起孟初夏來說,韓優雅更害怕傷害。
“我們回去吧。我也困了,明天我還要回老家。走吧,你也早點睡,你明天不是要去應聘嗎?”孟初夏轉身向屋內走去。
韓優雅追上去孟初夏,挽着孟初夏的胳膊,“是啊,不是誰都有我們初夏小姐的才華。我還要爲五斗米折腰。”
孟初夏點了一下韓優雅的頭,“得了啊,藍城數一數二的集團都在搶你,你還爲五斗米折腰。我看你是太挑剔了,對了,你真的決定明天去面試那個什麼外資集團,名不見經傳的。”
“是啊,再怎麼說,人家都好歹是個外資呢,藍城數一數二的集團有幾個你說是國外的。雖然吧,現在規模比較小,但是不能小看人家。”
孟初夏只感覺韓優雅強詞奪理,這是拒絕的理由好嗎?搖了搖頭,沒辦法,這丫頭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要不然怎麼叫金融大咖。
第二天一大早,喫完飯,許長青的車就來接孟初夏了。
樂樂和孟初夏,還有許長青就踏上了回清水的路。
“媽咪,我們是要去看外婆嗎?”樂樂看着車外的風景,開口。
“對,我要去看外婆,讓外婆見見她的小外孫。”孟初夏坐在後駕駛位上,故作輕鬆的開口。
但是許長青卻在後視鏡裏面,捕捉到了孟初夏眸子中劃過的那一抹痛楚。
很快兩個小時的車程就結束了孟初夏和許長青來到了鄉下母親的墓地。
只是到墓地的時候,孟初夏看到墓地前擺着那一束盛開的向日葵。
忽的身子一僵,看向手中的向日葵。下意識的腦海裏面浮現出對多年前自己對那個男人說的一句話,說自己母親最愛的就是向日葵。因爲這是結婚的時候,父親送她的。那是父親送她的花,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孟初夏握着向日葵的手緊了緊。
許長青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怎麼了?”
“沒什麼。”孟初夏將手中的向日葵放下,對着墓碑上的照片開口,“母親,我來看你了。這是您的外孫,樂樂。”
“外婆好,我是樂樂。我來看您了。”樂樂立刻就跪到了孟雅芝的墓前,磕了幾個頭。
看到孟初夏欲言又止的樣子,許長青拉起來樂樂的手,“夏夏,我帶樂樂去轉轉。你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孟初夏感激的看了許長青一眼,“好。”
“媽,我回來了……”孟初夏猛地跪在了孟雅芝的面前。
心中滿是愧疚,她一直都以爲母親的死是自己造成的。
不知道跪了多長時間,孟初夏才起了身,回了小院。
而不遠處站着一個黑色的高大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