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年了,這個號碼……
想到這裏,曾經那發生的所有的一切像是發生在昨天一般清晰的閃現在眼前。
那個修長的身影,如今……
白傾柔的手好不容易要按下去,手快觸碰到屏幕的那一刻,又忽然收了回去。
白傾柔,不要慌,你要冷靜,越是在這個時候越是要冷靜。還沒有到那個地步,沒有到萬不得已的地步。
因爲她心裏面明白,這是她走到窮途末路的時候,最後的僅剩的唯一的一條路了。
而這一次機會,她本來是想留給自己和孟初夏還有盛寒深三個人之間最後的賭注。
現在……對,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僅僅是既然了一些照片還有一個錄音筆,就這麼簡單,如果對方真的想要把他們怎麼樣的話。這些東西就會直接出現在警察局了,不會出現在白家,所以現在看來他們還是安全的。
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都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白傾柔腦海裏面閃現出那個好聽又富有雌性的聲音,關閉了手機的電源鍵,重新將手機放在了包裏面,雙手緊緊的握着,在心底默默地給自己打氣。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白傾柔剛剛安慰完自己,急救室的門就開了。
“怎麼樣了?醫生,我老公怎麼樣了?”
李明蘭一聽到動靜就衝了上去,緊緊抓着醫生都胳膊。
“病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威脅。只是……”
聽到醫生前面一句話,李明蘭和白傾柔都默默鬆了一口氣。但是後面兩個只是,將李明蘭和白傾柔的心又提了起來。
“只是什麼?”
“只是什麼?”
白傾柔和李明蘭異口同聲的開口問着。
“只是脫離了生命危險不假,能不能醒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本來年紀就已經大了,做這一次手術已經是勉強,如果說是年輕人做手術,我們可以做一次大手術,但現在我們只是能在局部做手術,怕他身體承受不了。所以,能不能醒來,誰也不知道。”
醫生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的遺憾。
李明蘭聽到醫生的話像是被雷轟了一般,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裏。抓着醫生的手一點一點的鬆開。
“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良久,李明蘭眼中含淚,笑着開口。其實她已經明白了一雙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她怎麼樣也無法接受這麼一個事實,心底裏面下意識的想要自欺欺人。
白傾柔雖然沒有李明蘭那麼的傷心,但是也止不住眼中的淚水。
其實對於父親,她曾經是恨的。因爲她知道母親有多麼的愛父親。從小到大,母親對父親的愛,她一點一點的都看在眼裏。而曾經父親和母親之間真的也很相愛。只是在五年前,這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但是當時她在美國沒有辦法回來。
她在電話裏面一次又一次聽着父母無休止的爭吵,最後聽的最多的就是母親的哭泣聲,哭訴聲,還有母親對那個女人無窮無盡的恨。
直到最後知道母親幹了什麼,白傾柔的心底裏面纔對白笙有了一些釋懷。只是終究是無法一點也不恨這個男人。
因爲李明蘭對白笙的愛,白傾柔從小就一點一滴的看在眼裏。五年前沒有發生那些事情的時候,白笙和李明蘭之間雖然算不上如膠似漆,但是至少也是相敬如賓的。
可是再發生了五年前的事情之後,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哥哥也已經消失了五年,雖然白傾柔的心底裏面很是清楚,這一切都是李明蘭自己做了錯事。曾經有一段時間,她真的無法理解,那麼溫柔的母親,爲何會做出這般令人髮指的事。
直到她在美國知道了盛寒深和孟初夏所有的事情擺輕柔,才徹底理解了李明蘭。
眼中的淚一滴一滴不停的落下,白笙的病牀也被一衆護士從急救室裏面推了出來。
白笙躺在牀上,臉色慘白,毫無一絲血色。像是一個紙人躺在病牀上一樣弱不禁風的。此時此刻白傾柔才發現這個男人在這一刻是這麼的脆弱。
曾經那個對着母親大呼小叫的男人,這個對他們的家從來沒有過好臉色的男人,甚至是我自從自己回來,再也沒有給過自己任何父愛的男人,在這一刻,奄奄一息的躺在病牀上,似乎連呼吸都是那麼的溫柔,好像隨時隨地就會永遠的離開。
這一刻,白傾柔心底裏面所有的恨,似乎都釋懷了。
此時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白傾柔看了一眼手機,已經是四月六號,昨天是清明節。
今天晚上就要動手了是嗎?哼,孟初夏,這一次,你就算是不死,我也不會再給你們任何的可能性,讓你們在一起。
跟我鬥,你還嫩點。這麼多年,這麼多名門隱晦,這麼多勾心鬥角和算計,你以爲你在我這裏能討到半分好處嗎?
我白傾柔想要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況且這個男人本來就是屬於我的。
白傾柔拿出手機走出了病房,撥通了一個電話,“喂,你們現在就查一下孟初夏那個女人在哪裏?然後盯着她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記得來向我彙報。”
藍城清水鄉下,孟夢說是有事下去就已經回了首都,樂樂和孟初夏兩個人一看時間晚了,就打算明天早上回去。
這兩天無疑是孟初夏和樂樂過得最開心的兩天了。這五年來,孟初夏從來都沒有像是今天這麼開心過。
只是平靜的表面下往往都是波濤暗涌。
此時此刻,清水小院的院落不遠處一雙雙眼睛正在盯着孟初夏和樂樂的一舉一動。
“怎麼樣?”
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戴着一副黑眼睛的男人正襟危坐。
“確定只有他們兩個人,一個女人,一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