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她都沒有資格說這話,無論是從前還是以後,這個男人都只能永遠是別的女人的男人,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屬於她,都不會是她的男人。
孟夢眼眶莫名有些溼潤,沒有再多做任何的停留,直接走進了重症監護室。
病牀上,白笙安靜的躺在那裏,臉色慘白如紙。
孟夢在白笙的牀邊坐了下來,想到剛剛在白家發生的那一幕,想到這個男人竟然爲自己打下了那把刀,孟夢心底裏面那最柔軟的地方,彷彿被深深地觸動了。
這個男人,她的確恨之入骨,都是因爲他,自己失去了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也都是因爲他這麼多年,她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發了瘋一樣的逃離,不敢回來。
可如今經歷過這所有的一切,她對這個男人再也恨不起來了。也許在今天他爲自己擋下那一刀的時候,她的心裏徹底原諒了他。
她知道,這一刀,從始至終都不是爲了孟夢擋的,全都是因爲孟雅芝,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幸運的一塌糊塗,這輩子她從來都不敢奢求的事,有這一刀,她幾十年的愛也算是值得了吧。
“雅芝。”
白傾柔和李明蘭在重症監護室外面守着,孟夢在重症監護室裏面守着。直到天亮,白笙纔再一次醒來。
“雅芝!”
白笙看到孟夢一把抓住了孟夢的手,孟夢聽到白笙的聲音醒了過來。
“雅芝,你沒死,對不對?我就知道你沒死,你怎麼會撇下我自己一個人離開呢?”
“白笙,我……”
孟夢剛想要開口,白笙立刻就打斷了她,“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知道這麼多年來,你一直在等我,你先不要着急開口,你先聽我解釋好嗎?我本來是想着給你們過上好日子,可是我徒弟沒有多久,生意接連失敗,最後出了車禍,失了憶,我根本不記得你們了。直到五年前的時候,我才恢復了記憶。可是那個時候我去找你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
“我以爲你搬家了,我以爲你傷心欲絕,終於離開了。這五年來,我從來都沒有停止過打探你的消息。可最後我才知道,是李明蘭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對你動了手,我才知道你出事了。可是你知道嗎?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任何的辦法。這個女人從南站都不是,但他是我兒子說我女兒的母親,我真的無法……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想要親手殺了她。可是我的女兒,我的兒子。雅芝,對不起!”
白笙哭的痛不欲生,最後忽然又笑了起來,“不過現在好了,雅芝,你回來了。你沒死真的太好了。雅芝,我現在就去和那個女人離婚,我們重新在一起,你給我一個機會好嗎?”
孟夢眼中的冰涼終於無聲落了下來,原來是他們所有的人誤會了他,原來他失了憶。
不,這不可能?姐姐就是他們害死的,是他們!
孟夢心底裏面有另外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她,姐姐的慘死。
“不僅如此,我都如此的可憐了,你們竟然還殘忍地來謀害我的性命。你即便一開始不知情又如何?終究是那個女人害了我,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你兒子和你女兒的母親。你現在知道了,你知道最後你又是怎麼做的?一句輕輕鬆鬆的那個女人是你兒子和你女兒的母親就完事了是嗎?你想讓我原諒你,好啊,你去殺了她!”
孟夢指着窗外的李明蘭,“你殺了她,我就原諒你。”
“雅芝?你!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你那麼的善良。”
孟夢面目猙獰的樣子讓白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陌生和心痛。
“從前,哈哈哈,不要和我提從前,你沒有資格提從前。我這個樣子都是被你們逼得。”
孟夢捂着自己的胸口,渾身上下都在抽搐。一點一點的後退,直到退到牆邊,無路可退。
“爸!”
白傾柔剛醒過來就看到重症監護室裏面的一幕,推了推身邊的李明蘭,“媽,你快醒醒!”
“怎麼了?老公!”
李明蘭順着白傾柔的手看到重症監護室裏面的那一幕,頓時衝了進去。
“你這個賤蹄子,你又想怎麼樣?”
李明蘭衝進去就一把擋在白笙的面前。
“李明蘭,你給我讓開!”
白笙反倒是大聲的指責李明蘭,拼盡全身的力氣將李明蘭推到了一邊,強撐起身體,看着孟夢,“雅芝,你聽我說!”
“雅芝?!”
李明蘭聽到白笙口中的這兩個字,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搖了搖頭,看着眼前的孟夢。一步一步後退,眼裏都是恐懼。
“孟雅芝?怎麼可能?”
而白傾柔怎麼也不相信白笙的話,因爲她之前命人查過,這個女人就是孟夢,沒有任何其他的可疑之處。
“你不要說!你不要說!啊!你殺了她!殺了她!殺了她!”
孟夢拼死捂着自己的耳朵,腦海裏面滿是曾經發生的那所有的一切,那一年,桃花落盡,他們初相識。那一日,她親眼看着她最深愛的男人娶了她最親近的女人。
桃紅滿天,紅紗漫天,鮮血瀰漫。三個無比鮮紅嗜血的畫面在她的腦子裏面一直不停的來回的反反覆覆的閃現。
“你到底是誰?你是孟雅芝?不,不可能!”
李子青更是發了瘋一般衝到孟夢眼前大聲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