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玄海萍客遊 >第二百四十七章 刀削峽翠衫攔路
    汴州城距離京城的路程也算遙遠,關雷與關婉柔兄妹二人被鎖在囚車之上,由二十名官府精挑細選的衙役押送着,踏上了這條不知道有什麼樣的結局等待着自己的旅途。

    古興懷、古芊芊與雲令師徒三人自然也在隊伍之中,關雷與關婉柔可是京城的聖天子所十分在意的重要犯人,必須安全送到京城,絲毫怠慢不得。

    而自從離開觀仙島之後,便一直陪在古芊芊身邊的閻九此時此刻卻並沒有跟在隊伍之中,這是出於閻九的意思,閻九並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他已經從回中原,這是之前在鬼島的時候古芊芊便答應了閻九的事情,所以關於閻九,即使面對自己的養父師兄,古芊芊也是隻字未提,古興懷與雲令二人,目前爲止還並不知道閻九的存在。

    關婉柔坐在囚車之中,身穿一身囚服,回頭望向漸漸遠去的汴州城所在的方向,一雙美麗的眸子中波光流轉,也不知道是在思考着什麼,沒想到自己醞釀了這麼久,付出了這麼多的復仇計劃,竟然一瞬間便付之東流,自己也成了階下之囚。

    在距離押送隊伍百丈之遠的地方,一人一馬一直緊緊的跟在隊伍的後面,那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子,做一身書生打扮,面如冠玉,溫文爾雅,一派貴公子的儒雅之氣。

    這人,正是汴州城徐家莊的二公子徐祿。

    雖然,他已經瞭解到了事情的真相,知道關婉柔嫁入徐家是爲了復仇而來,可是當關婉柔被押解上囚車,當他得知了這個女子要送往京城受審的時候,他還是下定了決心跟了上來。

    徐祿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爲了什麼,是擔心關婉柔的安危,是想最後再見她一面,還是想當面質問她,這一年多的時間以來是不是對自己都是虛情假意,僅僅是在利用自己,還是想親眼看到,這個欺騙了自己的感情,想要將徐家搞得家破人亡的女子被斬首於京城的刑場?

    徐祿也想不明白,但是他還是跟了上來,就那麼遠遠的跟着,就像身不由己一般,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做出這樣的行爲。

    短短几日下來,徐祿憔悴了很多,年紀輕輕的,兩鬢卻有了點點斑白,這一切的變故,對這個貴公子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而在押送隊伍這邊,古芊芊騎在馬上,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總在走神。

    之前閻九的話語,一直徘徊在腦海之中,難道說這一切的一切,真的都是朝廷一手策劃的不成?

    那位聖天子,被譽爲幾百年難得一見的英明皇上,那個總是掛着溫和笑容,沒有一點架子的男人,是他一手策劃了這一切,爲的便是得到雷火堂的火器機關?爲了增強軍隊的戰鬥力,爲了鞏固自己的皇位,還是爲了開疆擴土?

    還有,養父古興懷爲什麼對她參與此事會表現得如此的動怒?爲什麼不讓她繼續查明真相?是不是養父他也是知道真相的,他也參與到了這計劃之中呢?

    古芊芊嘆了口氣,其實也是可以理解養父古興懷的,身爲太平司的一員,朝廷的一隻鷹犬,自然要以聖上的旨意唯命是從,這其間的孰是孰非,本就不是他們應該去考慮的。

    但是,真的應該是這樣麼?古芊芊又不禁有些質疑。

    從前的自己,一直都跟在養父古興懷的身邊,一切的對錯判斷,都由古興懷來分辨安排,但是當她第一次以個人的身份去經手一些事情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是非觀念,和自己曾經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爲,有着很大的差距。

    她想追求的是事情的整個真相,而並非是得知真相後應該是一個怎麼樣的結果,這樣不清不楚的便將關雷與古婉柔押往京城,雖然她們二人確實是觸犯了當今江湖上的禁條,本也無話可說,但是這其中還藏有別的目的,古芊芊便有些接受不了了。

    可是,古芊芊心中雖然有着這般諸多的想法,但是也只能無奈的接受事實,身不由己,真的便是身不由己,自己很小的時候,便跟隨着養父古興懷效忠了朝廷,成爲了太平司的一員,無論太平司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機構,對於古芊芊來說,無非就是自己的家,太平司中的所有人,都是自己的親人。

    就這樣,押送隊伍一路押着關雷與關婉柔二人朝着京城有條不紊的行進着,直到第五天也並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的情況。

    其實古興懷師徒三人早就注意到了一直跟隨在隊伍後面的徐家莊二公子徐祿,不過古興懷從古芊芊口中早就得知道了徐祿對於這關婉柔的情愫,也知道一介文弱書生並不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也便全然沒反正心上,只要這小子不主動靠近囚車,就任由他跟着吧,反正到了京城之後,關婉柔便會關進太平司的大牢之中,他們二人之間今生恐怕也再難有着任何的交集,就讓他多看幾眼吧。

    一切,似乎進展的非常的順利,但是古興懷這幾日以來,心中總是有着一絲不詳的預感,眼皮時不時的便會跳動幾下,總感覺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於是,古興懷吩咐所有人在之後的這段時間裏,在到達京城之前,一定要打起十分的精神,當然主要警告的對象,是那些出自汴州府的衙役們,不要像押送尋常囚犯一樣總是懶懶散散的,這兩個人對於朝廷來說,實在是太至關重要了。

    沒想到的,古興懷心中那不祥的預感還是應驗了。

    在第六天的時候,隊伍路徑了一段名爲刀削峽的地方,這一塊的地貌非常特殊,需要跨過一道寬餘幾十丈的山澗,山澗的下面是一條十分湍急的河流,而通過這條山澗的唯一方法,便是橫跨在山澗上的,一座僅有五丈寬的木橋。

    木橋倒是沒有什麼太特別的地方,但是,當押送隊伍來到木橋之前的時候,卻是看見,在木橋的中間,坐着一個身穿綠色長衫,頭戴斗笠,扛着一根魚竿的年輕人。

    那名年輕人就那麼安安靜靜的盤膝坐在木橋上,雙眸微閉,似乎是刻意的在等待着他們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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