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經是早春,可是她身上卻還圍着厚厚的狐皮毯子,一張臉像是失了血色一般,看上去有些蒼白,黑色的眸子裏不時閃過驚悸之色,像是被嚇着了一樣警惕的朝着四周看去。
榻邊的小桌上擺着些喫食,裏面的點心看着色香味俱全,可是李嬋卻是半點都沒有動,而旁邊香爐裏燃燒着她最喜歡的香味,可此時不僅沒有平復她心中的不安,反而讓她更加的煩躁。
“父王呢,他還沒回來嗎?!”
李嬋緊緊抓着衣袖臉色暗沉的問道。
不遠處站着的是齊王府的管家,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齡,此時正是戰戰兢兢的對着李嬋低聲回道:“回郡主,老奴已經命人去通知王爺了,只是王爺說他那邊還有些要事,要晚一些才能回來……”
“要事要事要事!!他只顧着他的要事,他知不知道我今天差點死在了外面?!”
李嬋抓着身邊的香爐就朝着管家那邊砸了過去,眉眼間全是戾氣,而她露出來的手背上還帶着些刮傷。
管家一時閃避不及,被那香爐砸了個正着。
香爐落在他胸前時,頂上的尖銳撞的他氣息一窒,疼的險些吐血,可是管家卻什麼都不敢多說,只能白着臉強壓着那股疼痛,頭垂的更低:
“郡主息怒,王爺所做也是爲了王府和您。”
“王爺說過,等到大業成了之後,您便是這大燕最尊貴的女子,今日傷您之人奴才已經命人前去捉拿了,定會將人抓回來,讓郡主親自處置。”
“郡主生氣,別爲了那些個宵小之徒氣壞了身子…”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去抓了,那人呢?!”
“那些賤人險些害死了本郡主,讓得本郡主差點沒命,可是你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人!!!”
李嬋緊緊咬牙,她當然知道齊王是爲了什麼,可是她此時卻是心慌,聽到管家的話後,更是想起了白天發生的事情,忍不住又氣又怕的怒聲道:
“廢物,你們都是廢物,給我滾出去!”
李嬋怒喝着管家離開之後,這才垂眼看着自己的手。
她手上滿滿都是刮傷的痕跡,手背上一道道的血痕讓她眼睛泛紅,指甲更是有兩處翻了過來,耳邊彷彿還有白日裏張妙俞哭喊着,那些叫着她“阿嬋”“阿嬋”的聲音。
李嬋身上有些發抖,卻又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
張家的那些僕從早已經全部都死了,沒人知道她見過張妙俞,更何況要不是她自己蠢,她也不會落得那般境地,又不是她要害死她的……
想起張妙俞落下去時,那滿滿都是不敢置信的眼神,李嬋聲音顫抖道:
“你別怪我,要是你不死,我們兩個都會死,是你說的讓我先走的。”
“再說了,誰讓你跟我搶孟少寧,誰讓你去勾引他的,你明明說過你不喜歡他,你說過只把他當長輩……是你騙我在先,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