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氏慣來都知道用什麼樣的模樣能讓池天朗心疼,能爲自己謀取最大的好處,而她也用這一招挑撥了無數次池天朗和林氏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夫妻疏遠,將池天朗的心穩穩的攥在自己手中。
可是惠氏怎麼都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有人拿着她親口說的這些話和言行來反問自己,甚至於咄咄逼人的將她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
池淳博的話不可謂不刁鑽。
她如果反駁,那她就是自己打臉自己,剛纔那番體貼言行便是故作虛僞,別說這些族老會如何看她,就是池天朗恐怕也會心生懷疑,那她往日在池天朗面前表現的善解人意和大方的形象就會瞬間坍塌。
可是她如果不反駁,那豈不是真的要順了池淳博他們的意思,將自己從平妻重新變回姨娘,連帶着她的兒子也要重新成爲庶子,永遠都低林氏母子一頭?
惠氏緊緊咬着嘴脣,委屈的落淚,擡眼看着池天朗,想要讓他替自己說話。
池天朗被她瞧着,的確是不忍見她被人爲難,張嘴叫了聲:“大叔公……”
“你閉嘴!”
池淳博直接打斷了池天朗想要說的話,冷眼逼視着惠氏:
“怎麼,你剛纔不是還口口聲聲說着你什麼都不圖,說林氏出言冤枉於你,可如今你明知道你身份卑賤,被擡爲平妻之事會讓整個池家遭人恥笑,連累天朗爲人鄙夷,可是你卻不肯爲了天朗,爲了池家退讓一步。”
“我不是!!”
惠氏哪敢認下這般罪名,她擡眼看着池天朗,見他眼中也是生出懷疑,就知道今天這事情她就算不想也不能反駁。
池天朗寵愛她,哪怕今天失了平妻的名頭,她也還能討好池天朗,在做圖謀,可若是失去了池天朗的寵愛,她和池易在這池家就失去了所有。
惠氏很快就有了決斷,眼中醞滿了淚:“我是出身低賤,配不上平妻的位置,是我一時奢望,還請老爺收回之前所說的話。”
她擡頭哭着看了一眼池天朗後,低泣道:
“我甘願爲妾,只要夫人不再懷疑於我,不再因我而爲難老爺……”
說完之後,她像是屈辱至極,眼淚順着臉上朝下滾落,哽咽了一聲之後,慌忙掩着眼睛說道:“我…我會親自去跟夫人請罪,求她不與老爺計較…”
惠氏說完後,便掩面哭着行禮退了出去,腳下帶着幾分慌亂。
“蘭兒…”
池天朗只覺得心中一揪,下意識就想追出去。
那池家幾位族老都是面色沉了下來。
“天朗!!”
池天朗咬咬牙停了下來,扭頭看着幾位族老,沉聲道:“大叔公,三叔伯,惠氏只不過是一介女流,向來不懂爭搶,你們何必爲難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