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悶哼了一聲,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推開他,卻不想身前的人已經先行退了開來,慌張着一雙眼看着她道:“師父,你還好嗎?你疼不疼?”
雲卿皺眉看着他一聲不吭,只覺得腦海裏一片空白,那眼神也連帶着冷漠。
少年有些心慌,忍不住伸手拉着她的手:“師父,你怎麼這麼看我?”
雲卿看着少年帶淚的眸子,瞧見裏面的慌張,還有那隱隱熟悉的“師父”二字,遲疑了許久,才低聲道:“司徒釗?”
司徒釗愣了下,有些心慌:“是我,師父……你不認識我了?”
雲卿捏了捏額角,只覺得身體裏難受的厲害,四肢的疼痛不斷,卻不像是外傷之痛,反而像是中了毒。
她下意識的伸手朝着腰間探去,想要替自己先止了痛,可誰知道手中卻是落空,而她整個人也是因爲自己的動作有些發愣。
她不由低頭看着粗布麻衣裹着卻根本沒有其他任何東西的腰間,眼底露出一絲茫然來。
她是想要取什麼東西?
對面的少年看着向來睿智的女子呆愣的模樣,眼底帶了些害怕,忍不住道:“師父,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阿釗。”
雲卿搖了搖頭,將腦子裏的茫然甩去之後,對着他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本算計了荀鈺海,想要借他之事牽累二皇兄,讓父皇對他生忌,可誰知道二皇兄早有察覺,不僅未曾中計,還利用了荀鈺海反設局於陷害咱們。”
“二皇兄買通了玉霞觀的老道士,在祭祀之後在觀內埋伏滿了他的人,等咱們去時便突然出手,你與之不敵只能倉促帶着我逃了出來,結果就昏倒在了半途上。”
雲卿聽着司徒釗的話,原本空白的腦海裏一大段記憶涌現出來。
她從藥谷出來之後不久,便偶遇了司徒釗,機緣巧合爲他所助,見他處境可憐且有恩情在身便收司徒釗爲徒,於他身側輔佐到現在已有六年。
她陪伴在司徒釗身旁,替他籌謀,幫他鋪路,一路將他從當初那個毫不受寵的九皇子,變成了如今聖前最有可能成爲儲君的人之一。
眼下大安皇室之中,除卻早已經死去的幾個皇子之外,司徒釗想要登基,想要奪得皇位,最大的阻礙便那是二皇子。
二皇子司徒宴本是中宮之子,生母皇后卻早早去世,幼時處境比之司徒釗好不到哪裏去,可是和司徒釗不同,他卻是一直閉宮收斂鋒芒,從不與任何人來往,叫所有人都幾乎忘記了有他這麼個人。
直到三年前皇帝秋獵之時意外跌落懸崖,所有人都以爲皇帝喪身,而他卻是跳進山崖之下揹着皇帝一步一步走回來,以險些斷了兩條腿爲代價博得皇帝青睞,一朝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