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那段不太和諧的記憶頓時在雲安安的臉頰上,炸出了兩片紅暈,讓她本就精緻嬌美的臉蛋愈發生動可人。
像是含苞欲綻的利西達斯玫瑰,沐浴着雨露而生後,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明明是你故意的!”雲安安氣得不行,如果不是他刻意捉弄自己,她怎麼會說出那麼羞人的話?!
“那就不要再說一些會令我失控的話,嗯?”霍司擎擡手,用粗礪的指腹輕輕摩挲過雲安安嫣紅的脣,嗓音極沉。
她說了那麼多話,怎麼知道那句話讓他失控了?
雲安安悄悄癟了下小嘴,然後才轉身打量起公寓裏四周,竟發現這裏和她走之前沒有什麼不同。
就好像一直都有人住一樣。
她微微一愣,有些不可置信,如果不是存心保留這一切,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
沒等她問出心底的疑惑,霍司擎就已經牽起她的手,帶着她往她原先住的臥室裏走去。
一走進去,雲安安就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熟悉感將自己包圍起來,從窗簾顏色,到桌上的仙人球,無一不是當年的模樣。
“這裏都沒有人住了,爲什麼還一直保留着?”雲安安走到窗邊,纖指輕戳了下那盆吊蘭,側過頭問霍司擎。
就見他從書桌邊的一個抽屜裏拿出來一本紅皮日記本。
雲安安:!!!
這一幕嚇得她立刻撲過去,就要把日記本從霍司擎手上搶過來,“這是我的東西,你還給我!等等……你該不會已經看過這裏面的內容了!?”
她有寫日記的習慣,從小到大的日記本都有一個小箱子那麼多了,全都被她好好收藏在了琉璃苑公寓裏的牀底下。
她當初出國的時候,爲了不引起霍司擎的懷疑,只讓人拿走了自己的日記本和那些醫書,金針和一些工具都沒帶走。
可是她沒想到竟然還有漏網之魚!
“怎麼?這裏面有什麼不能被我看見的內容?”瞧着雲安安着急又羞惱的模樣,霍司擎眉梢一挑,故意擡高了手臂,讓她碰不到日記本。
“這是我的個人隱私!你怎麼可以不經過我的允許就翻來看!”雲安安蹦噠了幾下拿不到日記本,抱住他勁瘦的腰就想要往上爬,“你快還給我!”
霍司擎不置可否地勾了勾脣,睨着幾乎掛在自己身上的雲安安,然後將手中的日記本翻開,將那頁對着雲安安。
“我喜歡的那個人,終有一日會穿過時間的洪流,來到我面前。”
“可當他終於來到我面前的時候,我卻沒有了喜歡他的資格。”
他的聲線本就冷感,磁性悅耳,在念這種小女生心情日記的時候,尤爲的讓人感到羞恥。
雲安安差點沒忍住發出土拔鼠尖叫!
他居然真的看了!還背了下來!不然不可能記得這麼清楚!
“已知這個人不是江隨沉,那麼,他到底是誰?”霍司擎狹眸中掠過一抹深思,而後看着雲安安燒紅的臉頰,眉宇皺起。
雲安安寫日記都會乖乖的標註每天的日期和天氣,只要他深入調查,很輕易的便能夠查到那個時間裏,她剛與江隨沉認識不久。
但,他們小時候曾見過。
尤其是雲安安所寫的那句“我卻沒有了喜歡他的資格”,指的大抵就是,她已經嫁給他爲妻這件事。
事實上,雲安安這句話的確另有深意,但凡不明內情的人,都會理解錯其中的意思。
以爲她是因爲嫁給了自己不想嫁的人,纔會與自己真正喜歡的人錯過。
但她當時想的卻是,霍司擎愛上了她的妹妹雲馨月,對她的存在厭棄而拒絕,可不就相當於——
她再也沒有了喜歡他的資格,因爲他不會允許。
只是雲安安想破腦袋也沒想到,霍司擎竟然會因爲這句話,誤會她喜歡的人是江隨沉!
有些話藏在人的心裏越久,卻反而越是說不出口。
譬如此刻的雲安安。
“哎喲。”雲安安眼眸一轉,猛地彎下了腰去,小臉慘白慘白的,“我肚子疼!”
霍司擎眉峯一擰,將手上那本日記隨手一放,便抱着她走到了牀邊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哪兒疼?”他掀開雲安安的衣襬,掌心擱在她的小肚子上,力度不輕不重地按了按。
溫熱的掌心一捱到肌膚上,就讓雲安安有些敏感地縮了縮,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爲了不讓他繼續提日記本的事,只好假裝難受地哼哼。
看着小傢伙像只慵懶的貓咪一樣在自己懷裏哼哼,霍司擎凌厲的五官線條都彷彿被柔化了,變得柔軟
他何嘗不知道她在逃避話題。
只是能從她嘴裏聽到她並不喜歡江隨沉的解釋,已是意外之喜。
至於別的……他們來日方長。
或許是霍司擎按揉得太舒服,導致雲安安遠去的睏意漸漸上來,小腦袋靠在他的胸膛上,一下就睡着了。
霍司擎將她放在了牀上,蓋好被子,而後側眸看了眼牆壁上的日曆。
她的例假還沒到。
但想起她不久前慌亂中向他解釋的話,似乎提到過她因爲脫力暈倒在了地板上。
就算房內開了暖氣睡在地板上也會有感染風寒的風險,更別提霍司擎剛纔進房裏接她的時候。
房間裏不僅沒開暖氣,窗戶都大開着,冷得刺骨。
加上他們剛剛在車上不知節制的鬧了一通,等她醒過來,膝蓋說不定會怎麼疼。
思及此,霍司擎轉身離開了臥室,拿着手機去了客廳裏。
正要撥通內科專家的電話,便有一通電話打了進來,且號碼眼熟。
霍司擎狹眸中的溫情驟然冷冽下來,薄脣勾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將電話接通,卻未言語。
“今天的事情是個意外,在之前我便已經昏迷過去,安安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