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熊孩子。
雲安安輕舒一口氣,轉過頭想要靠着座椅休息會,就看到被時清野扔下的頭盔底下,壓着個什麼東西。
拿起來一看,是他的賽車執照。
她打開來看了一眼,眸光忽然頓住。
這上面的男孩子……怎麼那麼像四年前和她一起被關在木屋裏,差點被火燒死的那個小屁孩!?
像是陡然串聯起了什麼,雲安安擡頭看了眼正在車旁和朋友侃侃而談的時清野,再看一眼執照上的照片,嘴角抽了抽。
不怪她沒認出時清野就是那個小屁孩,當初他滿身的陰鷙與狂躁,被折磨得骨瘦嶙峋不說,精神面貌也和現在有很大差距。
實在讓人無法把那個陰沉沉的小屁孩,和這個閃閃發光,人氣超前的滿貫影帝劃上等號。
“是不會被本大爺的帥氣迷住了。”時清野回到車上,看見雲安安拿着自己的賽車執照出神,輕哼了兩聲,把車開出去。
“只是驚訝你現在的變化而已。”把他的執照放了回去,雲安安淡聲道。
“切,說得好像你以前見過我一樣。”時清野嘟囔了句。
八成又是大哥在這個女人面前提起過他什麼,想也知道。
反正他答應佳人姐的事情已經做到了,這次就先放過她吧!
再度回到時家後,雲安安本想去跟時老夫人打聲招呼,昨晚時間太晚沒來得及。
但聽傭人說時老夫人並不在閣樓,早早便去了海城香火最勝的靈泉寺祈福,便只好作罷。
雲安安回到房間內,就發現自己的東西似乎被人動過,檢查一番後,並沒有缺少什麼,卻讓她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這種不安一直持續到晚上宴會正式開始。
作爲這次生日宴的主人公,竟然一直不見時晏禮的身影,本身就是件奇怪的事。
“很感謝諸位百忙之中還特地趕來爲犬子賀生,可惜的是犬子因爲身體不適,家庭醫生正在照料,無法抽出身來。”時肅華站在臺上致辭後,語氣可惜地說完,話音突然一轉,“不過,接下來我想爲大家介紹一位特別的客人。”
時晏禮生病了?
雲安安紅脣微抿了下,正思索着,就發現自己頭頂上打下了一束燈光,周邊所有人的視線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而站在臺上的時肅華,則是滿臉親切地朝她招手。
被這麼多人看着,雲安安也不好站着不動,只得硬着頭皮往臺上走去。
“佳人,她是誰啊?你爸爸爲什麼要特地請她上臺去?”休息區裏坐着幾位海城名媛,看見雲安安被時肅華叫上臺去,紛紛好奇地問時佳人。
時佳人臉色微寒,很快穩定下來,優雅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呢,可能有什麼要緊事吧,畢竟今天是大哥的生日。”
這話立時就讓對時晏禮有着別樣心思的名媛有些不愉,這樣的場合上,時董事長沒必要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上臺纔對。
除非……
雲安安單手提着一邊裙襬走到臺上,不卑不亢地跟時肅華打了聲招呼,“時董事長,您好。”
他面前就是麥克風,這句話登時就在臺下衆人心裏掀起了一層浪。
這是什麼意思?
這個女人難道會是時家未來的長媳!?
雲安安心底一跳,正要說話,就見時肅華遞來一個金絲楠木製成的錦盒,裏面躺着一塊價值碧綠的翡翠,“匆忙中沒來得及準備好的,這是伯父給你的見面禮。”
極品帝王綠?
且不說這塊翡翠就已經價值過億了,用來放這塊翡翠的金絲楠木更加不是凡品,大手筆到讓人咋舌。
就這在時肅華口中,還不是好的,像是委屈了雲安安一般。
可雲安安卻隱隱感覺到,時肅華的真正意思並不是真的喜愛她。
“時董事長,我和時晏禮雖然是好朋友,但今天是他的生日宴,理應我給他送禮物,實在不好收下您的見面禮,搶了他身爲主人公的風頭。”
雲安安聲音溫軟甜糯,卻格外有力,既不放低了自己的位置,也恰到好處的回絕了這天價見面禮。
她和時晏禮關係雖然鐵,但和他爸一見面就被送這麼貴重的禮物,就是她再粗線條,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時肅華溫和地笑了兩聲,“怎麼會呢?即使你現在不收,日後也總會有收的時候不是?知子莫若父,晏禮的心思我都懂。”
“好了,伯父也聽晏禮說過你害羞怕生,就不打趣你了。今天玩的開心,一會兒再跟伯父去看晏禮啊。”
滿臉慈和且喜愛地對着雲安安說完這番話,時肅華便離開了宴會廳,把雲安安留在了風暴的漩渦中心。
那些名媛盡數圍到了雲安安身邊來,將她擠的差點窒息。
“你和時大少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時董事長對你那麼好?帝王翡說送就送!”
“你該不會是時大少的未婚妻吧?我天,按時董事長剛纔說的話,八成沒跑了,憑什麼啊!”
“你是哪家千金?以前怎麼沒在海城見過你?你家的公司在世界上排第幾?你和時大少怎麼認識的?”
“搞什麼啊,時大少不可能看得上這樣窮酸的女人吧?身上連件名牌都沒有,早知道時大少喜歡這口,我何苦自慚形穢!”
“呵,就你家那幾座俗不可耐的礦山,也不想想時大少瞧不瞧得上你!”
“你才俗!”
都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嘎嘎嘎,想象一下被上萬只嘎嘎包圍着的感受。
雲安安深吸一口氣,趁着那些名媛混亂成一團互掐起來的時候,飛快地鑽出了人羣,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她走進洗手間的隔間裏,給時晏禮打了通電話過去。
依然是在通話中。
勉強讓嗡嗡響的大腦冷靜下來,雲安安開始分析起來。
時肅華剛纔雖然表現出對她極大的喜愛和認可,連極品帝王綠都捨得當見面禮送她,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