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夠恬不知恥的,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霍總。”
“她配不配得上不要緊,現在在霍總辦公室裏的那位大家閨秀,準能配得上吧?”
“就是,論樣貌論氣質甩那個雲安安幾條街啊,我是男人也喜歡那樣知性又優雅的女人。”
“聽你們說的,我要是雲安安,都要羞憤欲死,再沒臉出現在公司裏了,哈哈。”
“……”
幾個女人幸災樂禍地八卦了好一會兒,補好妝之後才離開洗手間。
許久,雲安安才揉着有些發麻的雙腿,小臉冰冷地出了隔間,走到洗手檯前。
鏡子裏的她臉色慘白慘白的,看不見一絲血色,不知是因爲太疼了,還是別的原因。
她脣角勾起那抹若有若無的淡嘲弧度,雙眸有些恍惚地聽着流水聲,四肢漸趨冰涼,久久不能動。
等雲安安出了洗手間,正要往電梯方向走時,剛纔的那個祕書捧着杯冒着熱霧的紅糖薑茶來找她。
“雲小姐,腹疼難受的話,喝點這個會比較好。”
雲安安現在什麼都不想喝,但看出祕書眼裏的關心之意,還是笑着接了過來,“謝謝你啊,幫了我大忙。”
“您別客氣。”
喝完那杯紅糖薑茶,雲安安就把瓷杯還給了祕書,淺笑着問,“能麻煩你,不要告訴霍司擎我今天來過這裏嗎?”
祕書被她的笑顏晃了晃眼,回過神來連忙點頭,“當然可以!”
“多謝。”衝她微微頷首,雲安安姥爺沒看總裁辦一眼,便轉身朝着電梯走去。
等她一離開,祕書回到了祕書室裏,端着張癡漢臉直笑,“換我是霍總,也要美人不要江山啊。”
她們都在頂層工作,對之前霍衡想要掌控霍氏,卻被雲安安用股份反壓一頭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此她們如今都在私底下戲稱霍司擎是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陛下。
可這個祕書的話卻很快引起了一片不看好的聲音。
“可你怎麼解釋霍總吩咐我們,如果雲小姐來了就告訴他不在這件事?”
“還帶着那麼個大美女……如果霍總和雲小姐不是真愛,我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
“唉,我們還是祈禱這件事情不要被雲小姐知道吧,我雖然變態,但也不希望看到美人落淚的……”
“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都過了那麼久了,該發生的恐怕早都發生了……”
…
雲安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大廈,茫然回神後,才發現今天的陽光有些慘淡。
沒有一絲溫暖,反而沁涼得刺骨,讓人如身至冰窖。
她輕輕攥了攥冰冷的纖指,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地上車,繫好安全帶,然後離開這個地方。
哪怕腦海裏一直在重複剛纔在隔間裏聽到的那些對話,還有祕書們的謊言。
她的神色都極爲淡然,沒有一點波瀾。
有時候不在沉默中死亡,就會在沉默中爆發。
可她退縮了。
那枚戒指……或許從一開始就不是要送給她的。
只不過是她自作多情了而已
8號別墅。
回來後連聲招呼都來不及打,雲安安就捂着抽抽作痛的小腹上了樓,想要儘快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雲小姐。”一直站在主臥門口等待的洛爻看見雲安安的身影,立即上前來。
雲安安腳步微頓,緊蹙的細眉一刻都沒有松,“有事?”
“我想請您幫個忙。”洛爻一向穩重的聲音有些急切,“能否請您替洛離求求情,請家主不要將他送回猛獸營,我可以代他去!”
猛獸營?
那是什麼地方?
雲安安疼得腦袋裏都像是在被人用力撕扯一樣,艱難地分出神來思考了會兒,“洛離犯了什麼錯?”
洛爻面色一滯,“他……犯了點過失,但罪不至此。”
卻不說是什麼過失。
聽出洛爻話裏的隱瞞之意,雲安安頓覺腦袋更疼了,深吸口氣說:“我幫不上什麼忙。這並不是推脫,而是實話。霍司擎不會無緣無故責罰任何人,洛離犯了錯接受懲罰,在我看來也沒什麼不對的地方。”
“我可以代洛離受罰!”
“那麼你應該去找霍司擎,而不是我。”雲安安冷靜道,“而且,洛爻,我之前就一直在想,爲什麼你們這對形影不離的兄弟,偏偏在景寶失蹤那天,只有你一個人出現。當時洛離他去哪兒了?”
洛爻噎住,瞳孔微微放大。
似是沒想到雲安安會這麼敏銳,僅憑這一點就猜到了洛離身上。
對洛離的處罰都是私底下進行的,以免被雲安安和景寶目睹血腥的一幕。
因此洛爻並不認爲雲安安會從哪裏聽說這件事。
“所以,希望你心裏清楚,我不欠你們兄弟什麼,同理更沒有義務幫你們做什麼。就這樣。”說完這番話,雲安安徑直走進了主臥裏,將房門關上。
洛爻站在門外,始終不明白雲安安怎麼做得到這麼狠心。
猛獸營那種地方就算是習武之人進去了,都很難善終。
更何況……斷了雙手的洛離!
若是覓意小姐,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想到這點,洛爻眼中忽然爆發出一陣驚喜,隨即大步走下樓去。
主臥內。
雲安安並不在意洛爻是如何想自己的,在浴室裏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乾淨舒適的衣服出來後。
就將自己埋進了軟和的被子裏,把熱水袋放在腹部的位置,強迫自己睡着。
自從霍司擎讓醫生給她開了調理身體的藥,又總是盯着她喝下才肯罷休,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疼過了。
她並非不懂得怎麼調理自己的身體,只是嫌藥苦,能不喝就不喝,因此一直沒有見效。
但霍司擎似乎早就看破了她那點小心思,她想找機會不喝藥都不行,必須當着他的面把藥喝完纔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