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光線漆黑幽暗,難以捕捉到一絲光亮,有的只是深藏在空氣中一點即炸的暴戾氣息。
如同身處九幽之下,遍地都是直往人骨髓裏鑽的寒霜。
被霍司擎不顧意願地扛着走了那麼一大段路,雲安安胃裏早就酸水直翻。
此刻被霍司擎算不上溫柔的扔到牀上後,更是難受得不行。
她趴在牀邊想要緩緩,就被他霸道地扣住肩膀,重新按回了牀上。
黑暗中霍司擎一語不發,單手將她的雙手按在頭頂,緊接着極具壓迫力的身軀欺壓而上,將她嬌小的身體困在身下的方寸之地。
凌寒的煞氣鋪天蓋地地將雲安安包裹在其中,彷彿有隻大手攥住了她的心臟,呼吸越發緊張。
下一刻,漆黑中傳來一聲皮帶解開的輕響,雲安安頓時驚得掙扎起來,“你放開我——”
可她的掙扎實在太無力,根本撼動不了霍司擎分毫,反而惹得他周身籠罩的戾氣越發肆虐,隨時都有爆發的跡象。
“雲安安,”霍司擎譏諷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夾雜着刺骨的寒意,“你以爲你有提結束的資格麼?我若不同意,即便是囚,也要將你囚在我身邊——”
“陪我一起下地獄。”
雲安安被他身上殘暴的氣息駭到,眸光悚然間,忽然感覺肌膚一涼,身上的衣物一件件剝離,她的大腦瞬時就亂了。
她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可空洞的雙眸動了動,卻不見一絲清明。
“就算你把我囚在身邊,我的心也不會屬於你,我——啊!”
撕裂般的痛楚猝不及防地襲遍全身,痛得雲安安驚叫出聲,指尖死死地掐進了霍司擎流暢分明的小臂中,精緻的小臉都皺巴了起來。
“咚咚咚……”忽然,牀頭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清脆的木魚聲交織着傳入雲安安耳中,爲她混亂不堪的大腦浸入一絲清明,原本空洞失焦的雙眸,漸漸凝聚出了光。
最後,徹底清醒。
入眼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讓雲安安心中一驚。
可還來不及思考,就再度被身體裏那抹橫衝直撞的粗暴力道奪走了心神,疼得她倒抽冷氣。
“疼……”
她緊緊蹙着細眉,連一絲歡愉都感受不到,只有無邊無際的疼痛,在身體各處不斷擴散,下意識地想要逃離。
此舉無意間觸碰到了霍司擎的逆鱗,狹眸猩紅,如同衝破牢籠的的兇殘野獸,不顧她在喊疼,瘋狂地掠奪着她身上的一切。
好似只有在她身上烙印下一個個屬於他的印記,才能徹底將她困在左右。
再也無法從他身邊逃離。
雲安安疼得身子都在發顫,從眼尾落下的淚水越聚越多,到最後連意識都快被撞散了,脣邊不斷溢出破碎的泣音。
誰來救救她……
“雲敬……”
含着哭腔的嗓音微弱地響起,若不細聽甚至聽不太清晰。
霍司擎修長的身軀驀然一滯,籠罩再他周身的暴戾氣息隱隱消散,只是還未徹底散去,就又重新凝聚到了一起。
“雲安安,你只能是我的。”
霍司擎眸黯如夜,低沉沙啞的嗓音攜着宣誓一切的意味,侵佔的動作卻毫無半點憐惜可言。
…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意識混沌間,雲安安只覺得腦袋裏像是藏着團火在燒,燒得她如置蒸籠,渾身上下都是粘膩的熱意,四肢疲憊痠痛,讓她難以喘息。
她想要睜開眼,胸口卻像灌了鉛似的,嫩沉難受,整個人如同深陷泥沼,掙扎了許久才勉強睜開眼。
雲安安滿頭大汗地醒來,看見頭頂熟悉的水晶吊燈,愣了半晌。
這是8號的房間……
她不是正在和宮妄談判麼?怎麼會在這裏醒來?
雲安安遲緩地轉了轉眼眸,努力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
可她唯一能想起來的,就只有宮妄說的那句“看着我的眼睛”。
以及……昨夜雲敬殘忍無度的掠奪,似要將她整個人抖拆吞入腹般,一下比一下粗暴的力道。
她疼得要命,可他卻仍然不顧她的意願,瘋狂地索取。
那樣的雲敬……如同一個惡魔。
雲安安死死咬緊了脣瓣,身上疼得難忍,卻遠不如心尖傳來的痛楚,眼眶驀地涌上一片酸澀。
難道過去那些天他對自己的溫柔都是假象,狠戾無情纔是他的本性?
雲安安不敢相信這是事實,可昨晚發生的一切,卻清清楚楚地提醒着她,那並不是做夢。
“咚咚咚……”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拉回了雲安安傾向渙散的神智。
她正要撐起身子去拿桌上的手機,,眸光卻錯愕地怔住了。
難怪從剛纔起她就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她兩隻手腕竟然被手銬銬了起來,手銬中間穿過牀頭的鏤空雕花,讓她半點都掙脫不得。
他竟然用手銬把她鎖了起來!
她是他的犯人嗎?!
雲安安差點氣死,用力地掙了掙,手腕卻被手銬磨得刺疼,她這才咬着脣放棄。
她眼睜睜看着手機屏幕熄滅,“哥哥”兩個字也跟着消失。
雲安安想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身體卻越來越支撐不住,重新躺了回去。
身體的不適和精神上的屈辱讓雲安安的鼻尖越來越酸,側着臉埋在枕頭裏,脣抿得緊緊。
…
與此同時。
十里楓高級私人會所。
不對外開放的包廂內,光影浮沉,酒香混雜着菸草氣息飄散在空氣中,濃烈得嗆喉。
容貌俊美的男人坐在煙霧繚繞間,長腿交疊,姿態慵懶,單手舉着酒杯,那張半隱於陰影中的臉龐愈發深邃,黑眸中盡是陰鷙的暗光。
只一眼,便讓人覺得猶如冰封千里的海面,颳起了呼嘯的寒風。
難以靠近。
傅毓年和蕭易往不起眼的角落裏一蹲,心有餘悸地嘀嘀咕咕着什麼。
“咱哥今晚這是受什麼刺激了?我的酒量可不比他的,再繼續這麼海喝下去,我這條小命都得交代在這。”傅毓年捂着額頭,一臉崩潰。
雖說菸酒這兩樣,霍司擎平日裏都不怎麼沾,偶爾應酬娛樂需要,也都是點到即止,沒人敢灌霍司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