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雄起都市 >第64章 黑心煤窯
    第二天清晨,平房的大鐵門開了;一幫大漢衝進來,對着我們連打帶踹,將我們趕到了外面的院子裏。

    擠在人羣中,我發現腳下的地面,全是黑色的;不遠處,還有幾堆小山般的煤炭;再遠處則是羣山,而我們所處的這個地方,更像是一個,塌陷過後的煤礦。

    猛然間,我想到了當初,父母和哥哥,想把我坑到山西黒煤窯的場景;雖然這裏不是山西,但也是黒煤窯,我的命運,始終沒躲過這一劫。

    看到眼前的場景,很多人都傻眼了;哭了一夜的他們,有的甚至還有力氣嚷嚷,說什麼要到派出所報警!

    結果被煤窯的打手,拉出來就是一頓痛打,往死裏打的那種;揍了幾個刺頭後,整個隊伍當時就安靜了。

    低頭的瞬間,我看到徐大彪和一個小弟,都尿褲子了。

    我拿個胳膊,輕輕蹭了蹭大彪說:別害怕,我會救你們出去的。

    不一會兒,遠處的礦井裏,就鑽出來幾個人;他們走到我們這邊,開始挑人。

    被挑中的,直接跟他們一起下了井,大彪的兩個小弟,當場被挑走了;而大彪臉上有傷,我看上去比較瘦弱,最後又被攆到平房裏,關了起來。

    “陳默,怎麼辦啊?我想回家!”縮在角落裏,大彪臉貼在牆上,流着眼淚說。

    “大彪,撐住了,越是在這種時候,就越不要心急;剛纔你也看到了,煤場周圍的高崗上,都站着持槍的打手,想逃跑沒那麼容易;我們都需要耐下心,找尋機會!”

    其實我倒並不怎麼害怕,這裏基本跟坐牢無異;但像大彪這種,在外面逍遙慣了的人,一下子失去自由,是很難接受的。

    後來我就閉目養神,也沒人給送飯送水;一天的煎熬過後,到了晚上,大鐵門才被打開;“都給我出來,下井!”一個拿着手電筒的人,朝我們吼道。

    接着我們被帶了出去,大彪跟我分開了,他被一個工頭模樣的人叫去,先下了井;後來又有個工頭拽我,很嫌棄地讓我跟他一組。

    煤場裏的事,我多少知道一些;之前在監獄坐牢,圖書館裏有很多技能書;其中一本,就是講煤炭開採這一行的;上面的知識都很專業,是按照國家採礦標準編撰的。

    可進到這個礦井裏,我才知道什麼叫黑心!

    整個礦洞的開採毫無規律,而且安全措施匱乏;正常情況下,爲了防止煤礦塌陷,洞頂都需要用鋼材來固定支撐;可這個井下,竟然只用了薄薄的木板,還有腐爛的木頭柱子。

    “趴好,堵住耳朵!”不知道從什麼方向,傳來一聲怒吼;好多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也愣在了那裏。

    可不到十秒鐘,“轟”地一聲炮響傳來,緊跟着是一股氣流,瞬間將我們站着的人,直接掀翻在地。

    “哈哈,一幫小豬仔,以後聽到爆破,就趕緊往地上趴,或者找個旮旯躲起來!”帶我的那個工頭,甩着頭上的煤渣子,黑臉白牙的大笑道。

    也就是從那天起,我們這些被抓來的人,成了壯丁,這裏叫“豬仔”;每天除了喫飯睡覺,就是下井榦活!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更不知道蘇彩的廠子,到底怎麼樣了。

    慢慢地,我的耐心也被磨沒了,有好幾次,我都計劃着想逃跑;可一看到那些,剛跑出去沒多久,就被煤礦裏的打手,開車追回來,而且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時,我就放棄了!

    “拉到後山,埋了!”這是我第一個月,聽到的最多,也最可怕的一句話;人命,在這種地方,真的還不如一頭豬有價值。

    隨着時間的推移,隨着對逃跑的絕望,很多人開始適應這裏的生活,甚至苦中作樂。

    下井時,有個“小東北”,最愛講葷段子,惹得工頭總騎在鐵鍬上,磨自己的褲·襠;還有個“小天津”,一口的相聲話,最愛乾的事兒,就是跟小東北吵架,越吵就越像說相聲。

    再有就是喫飯的時候,大家圍在院子裏賭博;其實沒什麼好賭的,黒煤窯壓根兒不給我們發錢,而且喫的飯,也是少油寡鹽;大家就賭碗裏的肉絲,誰贏了把肉夾給誰。

    我們也沒有賭具,就是兩個人摔跤,誰先倒地算誰輸;大彪最喜歡參與這些事兒,打得架多了,還成了高手,少有人能贏得了他。

    但我不參與,很沒意思,而且我必須要保持低調,低調到任何人都不注意我的時候,纔有逃跑的可能;所以每每有些人高馬大的混蛋,搶我碗裏肉喫的時候,我也不反抗;倒是大彪混出來了,一直罩着我。

    不知不覺,好像已經過了四個多月了;這裏隔三差五,都會來幾個新人,也時不時地,會死人!逃跑被打死,爆破被炸死,還有一個人,下井的時候腳打滑,直接摔了個半死;煤場裏的打手們,直接按死亡處理,扔到後山活埋了。

    因爲這裏沒有醫生,也不養閒人,受傷的能挺就挺,挺不住就死,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走出這家煤礦的大門;因爲這裏,每天都在草菅人命;消息一旦傳出去,那些打手,和這個煤礦主,死100回都夠了!

    我們這些新人,慢慢混成了老人,徐大彪油嘴滑舌,又好攬事兒,倒是被提拔成了“副工頭”,專門負責爆破;只要炸完煤,他就沒事兒了,倒是個清閒活兒。

    大概在第五個月的時候,我徹底摸清了這裏的規律;煤礦主是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每月最後一天,他都會來視察一次;也會在打手的陪護下,到井窖裏查看開採進度。

    如果說煤場的打手組織,是一個機器,那礦主就是核心;如果核心死了,這些打手還會爲他賣命嗎?我們不就有逃跑的機會了嗎?!

    馬上半年了,也不知道蘇彩怎麼樣,廠子怎麼樣了?!

    我必須得逃出去,活着,離開這裏!

    五月中旬的時候,是徐大彪創造的一次機會,讓我們有了逃跑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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