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水哥後來好了,無比正常;他不僅腦袋機敏聰慧,而且做事很有邏輯。
如今土地回到了自己手裏,我們也拿出40萬的投資,給水哥建起了養殖場。
從婚紗店租來的那輛奔馳,水哥主動讓宋吉退了回去;我當時還勸他說:“現在正是忙的時候,買建材,找工人,方方面面都要跑,車留着不更好嗎?”
水哥卻抽着煙笑說:“不需要了,不信你們看?”
他指着不遠處,幫我們建廠的村民,微微一笑。
那些村民,也樂呵呵地朝水哥招手,眼裏充滿了尊敬。
我點頭一笑,曾經在桃水村,人人嘲笑的“張大面子”,如今,已然成了真正的張大面子,他再也不需要用奔馳,來裝門面了。
第五天的時候,嫂子出院了;當她看到水哥不僅精神正常,而且穿衣乾淨整潔,理了頭髮、颳了鬍鬚,儀表堂堂地站在她面前時;嫂子激動地失聲痛哭,一把撲進了水哥的懷裏。
夕陽下,兩道剪影緊緊相擁,而他們身後,是熱火朝天的養殖場,是他們未來生活的希望。
第二天臨走的時候,水哥給我們下了保證,他說只要有了這片地,再加上他手裏的養殖祕方,蜘蛛會繁殖的相當快,而且蛛絲產量也很高;我們完全不用擔心,下個月廠裏的生產。
帶着濃濃的不捨,那個清晨,我們在村口上了客車;嫂子和水哥,手拉着手,站在那裏看了我們好久好久……
直到他們夫婦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路的盡頭時,宋吉才長長舒了口氣說:“咱們纔來了一週,可我怎麼感覺,就跟過了一輩子似的呢?”
是啊!桃水村的這一行,看似時間短暫,卻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我們似乎沿着水哥的生命線,完完整整走了一次,有痛苦、有喜悅,有歇斯底里的憤怒,也有酣暢淋漓的快意恩仇!
但無論如何,我都覺得水哥,是個值得敬佩的男人!
他用自己不算寬廣的身軀,不停地跟他原生家庭帶來的陰影,他的村霸敵人,作着強烈的鬥爭;雖然過程艱難曲折,但最終,他擺脫了“心魔”。
深夜的飛機上,我和宋吉都沒睡;或許是經歷了水哥這件事後,我們的生命,都有了些許昇華吧?!
我笑着問他:“怎麼不說話?”
宋吉搖頭說:“總有些東西,能讓人久久回味。”
我再次一笑:“你不說,那我可說了!你聽完以後,不要心疼。”
宋吉擡手摟着我肩膀,故作瀟灑道:“水哥這麼艱難的人生,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麼事,能讓我感到心疼的?”
“飛紗的技術,咱們要授權,包括將軍灰!”我無比認真地看着他,因爲“飛紗神蹟”和“將軍灰”,是宋家的命根子;這對宋吉來說,絕對是個難以抉擇的事!
講到這裏,我頓了一下又說:“當然,我說這話有些自私,畢竟我是站在公司的角度考慮,並沒有站在你們宋家的角度;所以最終如何選擇,還要看你。”
聽我說完,宋吉望着機艙外的夜空,沉思良久後,突然撲哧一笑,揍了我一拳說:“陳默,你這話就過分了!”
我渾身一抖,看來宋吉,還是不會同意啊!畢竟這是宋家的東西,他又怎會爲了公司利益,而公開技術呢?
可還不等我開口,宋吉接着又說:“我也是藍蝶的股東,公司的一份子!怎麼就不能站在公司的角度,來考慮問題?!技術,肯定要授權,而且越多越好;因爲我相信自己,將來能創造出,比將軍灰和飛紗神蹟,更厲害的技術!”
“宋吉,你……”聽到這話,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可是宋家的命根子啊,我沒想到他能這麼爽快地答應。
“當然,核心技術不能給!”宋吉頓時詭異一笑,眼角里還帶着些許商人的奸詐!
我頓時會意道:“當然,飛紗神蹟方面,咱們把控‘金線’的技術和貨源;至於將軍灰,咱們完全可以調好染料,以成品的形式,賣給授權廠家!這樣的話,咱們不僅牢牢把控着核心技術,而且在貨源供應上,還能再賺一筆!”
聽到這話,宋吉頓時哈哈大笑:“陳總,沒想到你表面憨厚,骨子裏竟然這麼壞!咱們兩個,想到一塊兒去了!”
回到乳城,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我想給宋吉放個假,讓他回家休息休息;可他卻比我還積極,直接回到公司,鑽進了技術部裏。
我則去了辦公樓,當時蘇彩正和馮總、老楊他們一起,研究給貧困小學捐校服的事。
我覺得某些人之間,是有心靈感應的;因爲我剛到門口,蘇彩就猛地擡起了頭!
她還是那麼漂亮,溫婉端莊、談吐大方,長髮挽成了馬尾,幹練而不失高貴。
只是看到我的那一刻,她漂亮的眼睛裏,頓時流露出了驚喜的神采;“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我去接你多好?!”她開心地站起來說。
我撓頭傻笑,老馮和老楊也趕緊站起來,滿臉興奮地跟我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這倆傢伙都是聰明人,知道我和蘇彩,有很多私密的話要說。
他們走後,我就攥着蘇彩白皙的小手說:“姐,這一週時間,公司沒出什麼問題吧?!”
蘇彩輕咬着紅脣,不停地打量着我說:“公司沒事,現在好着呢!這一週下來,廠裏的營業額,加上羊毛市場的分紅,將近300多萬,這些錢掙得,就跟做夢似的,太快了!”
我撓頭一笑說:“姐,做夢的日子,還在後頭呢,這僅僅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