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是陳默!”對着電話,我竭力壓着怒火說。
“誰?垃圾?”對方故意輕浮道。
“請問您到底是誰?想幹什麼?!”我捏着拳頭,故意問道。
電話那頭一陣冷笑,伴着牙齒的“咯咯”聲說:“帶着之前,你跟秦東山籤的那張賭約,來白玫瑰ktv,28號房間找我!”說完,他直接把電話掛了。
恍惚間,我突然就明白了,他們到我家裏,是來搜那張賭約的;要知道東山染織的估值,可高達23億;如果我真以半價收購,對方將會損失十多億!更重要的是,他們不願看到東山染織,落到我手裏。
大師傅曾教育我,在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時,首先要保持冷靜,接着要學會忍耐,不管有多麼難捱,都要忍下去!很明顯,這個秦家,就是我目前,難以對付的敵人;甭說他們背後的政法委書記,就連這個秦德斌副局長,我也奈何不了他。
官場不是商場,我目前沒有太多,能對付他的手段。
回到家裏,我先是去二樓書房,從我那被扔在角落的破西服裏,掏出了大師傅留給我的日記本;那張賭約,就夾在這個本子裏。
拿着賭約,我又急匆匆下樓,看着滿臉蒼白的蘇彩和菲菲說:“姐,這事兒我來處理,你們不要害怕,沒什麼大事!對方想要的,只是當初,我跟秦東山的賭約而已;只要我把東西交給他們,一切就沒事了。”
蘇彩和菲菲,嚇得一個勁兒點頭,我就拉着大彪上車,往市中心的方向趕去。
坐在車裏,大彪就問我,怎麼得罪了秦德斌?!還說那人很不好惹,年紀輕輕就當了分區副局長,背景特別硬。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只是坐在副駕駛上沉默不語;我在想,秦德斌是幹警察出身的,而且還幹到了副局長的位置;雖然家裏有關係,但他自己肯定也有過人之處。
這一次的見面,絕對是一場心理上的較量;幹得好,我會徹底擺脫他們的猜忌;幹不好,我極有可能會暴露身份。
所以我在不停地思索,假如我只是一個商人,我並不知道大師傅的事;那麼我會用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秦德斌?!
緊張、害怕、討好!
對,就是這些!
一個普通的商人,被一個副局長報復,絕對會緊張、害怕,委屈討好;而不是自信滿滿、針鋒相對!
這是大師傅教我的哲學思維,也是心理學當中的換位思考;要想不被別人猜透你的心思,就要站在別人的角度,來考慮問題。
因此到了市區以後,我做了件世間最俗、最慫的事,那就是“送禮”,委曲求全!因爲正常的商人攤上這種事,都會這麼幹。
而且我猜測,這個秦德斌約我見面,拿回賭約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應該是想試探我!
開車來到鳳凰珠寶城,我先把曾經那對“純淨之心”的鐲子買了下來,接着才讓大彪,開車帶我去了ktv.
在前臺打聽好房間號,我拎着禮盒,跟大彪一起邁步上樓,來到了28號豪華包間。
推開門,裏面歌聲喧囂,沙發上坐了6個濃妝豔抹的女孩,中間穿插着三個男人;居中的一位,正把手插在女孩的衣服裏,抱在一起親吻。
“那個…我是陳默,請問誰是秦副局?”我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裏,裝出一副害怕的樣子。
簡單瞥了我幾眼,他就拿起桌上的啤酒,喝了兩口說:“把音樂關一下。”
可能是他聲音太小,旁邊的人光顧着撩·騷,沒聽見他的命令。
“砰!”他擡起手,猛地把酒瓶,狠狠砸到我腳下說:“聾了嗎?給我把音樂關了!”
這時候離點歌臺最近的那女孩,才慌張地把音樂停掉;我則趕緊賠笑說:“秦副局您好,早就聽聞您能力非凡,沒想到竟然還這麼年輕。”
他卻冷冷地盯着我,眼睛血紅地冷笑說:“呵!論能力非凡,我可比不上您陳總啊?小小年紀,竟然把東山和開發銀行,搞得雞飛蛋打,現在您都成乳城商界的一大佳話了!”
我嚇得趕緊擺手,故作慌張地跟他解釋說:“秦副局您可別誤會,我純粹是誤打誤撞!知情的人都知道,是東山集團欺壓到了我頭上,我被逼得沒有辦法才反擊的;還好我手裏有個煤礦,不然的話,我們廠子早就倒閉了。”
“呵,你跟我不用解釋那麼多,我也不在乎這個!”他眼神犀利地看着我,依舊冷笑道:“我讓你帶的東西,都帶過來了嗎?”
“帶過來了!不過我不明白,您讓我帶這個幹什麼?”我故作疑惑地問。
“幹什麼?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老婆就是東山集團的股東,你不僅斷我財路,還想半價收購東山集團,胃口不小啊?!下一步,你是不是還要搞垮我們秦家?騎在老子頭上拉屎?”
“秦副局,您這可冤枉我了!我要是知道您老婆,跟東山集團有聯繫,您就是借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對他們動手是吧?!”我繼續慌得說。
可他的眼睛,卻無比銳利地看着我,似乎我的每一個表情,都被他給牢牢盯死了!
但我只在心裏,告訴自己一句話:我不認識大師傅,我只是一個普通商人。
他抓起桌上的果盤,咬了口哈密瓜問:“那你打算怎麼處理,你手裏的這張賭約?”
我立刻把賭約亮出來,不假思索地說:“如果這妨礙到秦副局的利益,我現在就把它撕了;只要秦副局網開一面,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就行!”
說完,我作勢就要撕,可秦德斌卻冷冷一笑:“等等,先拿過來給我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我毫不猶豫地遞過去,他仔細看了一遍之後,又塞到我手裏問:“你真捨得把它撕了?這可有陸市長的簽字,拿着它,可以給你省十幾個億呢!”
“秦副局,這些天我被市領導搞得,真是不勝其煩!因爲我壓根兒就不認識楚正陽,更不知道什麼祕密,今天撕了也好,只要秦副局信得過我,別再拿我家人開玩笑就行了!”
說完,我嘶啦一聲,直接把賭約撕得粉碎,揮手扔進空氣裏。
“秦副局,現在您應該相信,我沒什麼目的了吧?!”忍着肉痛,我看向他說。
可他卻猛地站起來,一把打翻桌上的果盤,又擡腳把地上的哈密瓜,踩得稀巴爛才說:“把它們撿起來都吃了,你就可以走了。當然,不喫你也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