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這樣說,菲菲抓着衣角的手,更加用力了;我點上煙,死死捏着菸嘴,又說:“總得有個理由吧?菲菲,我對彩兒怎麼樣?我有哪點對不住她?你來幫我評判,蘇彩就這樣一聲不響地走了,連你也瞞着我,你們姐倆還有良心嗎?你覺得這樣做對嗎?我招誰惹誰了?”
是的,我當時特別委屈,一個大男人,曾經東山集團都打不倒的男人,此刻竟然在菲菲面前抱頭痛哭:“我真的好委屈啊,不就是動了她乾媽的計劃書嗎?我又沒出賣方怡,至於這樣嗎?她說好了要跟我一起,去調查事情真相的,她說暫時相信我;可她竟然騙我,還說不會離開我……”
擡起頭,我早已淚流滿面,那種委屈,真不是用言語能夠表達的。
“姐夫…你…你別哭!我姐離開了,你或許能找到更好的,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菲菲倒是不哭了,還安慰起了我。
“找更好的?菲菲,你不理解我和彩兒的感情,你不知道!”我用力搖着頭,她曾經救過我,又是我在獄中,唯一的希望和念想,那種感情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至少在我心裏,蘇彩永遠是唯一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她。
猛擦了一把眼淚,我揪住菲菲的胳膊問:“你告訴我,她到底去哪兒了?她都跟你說過什麼?!菲菲,不要讓我做冤大頭好嗎?我現在很茫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菲菲用力咬着嘴脣,很同情地看着我,艱難地開口說:“表姐臨走之前交代,如果你找到了我,就讓我轉告你,把…把她忘了吧;她說…你們倆不合適,她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這些話她沒有當面跟你說,就是怕你接受不了,死纏爛打。”
“你撒謊!她一直愛我,我能感受的到!”我含着眼淚,根本就不可能相信,蘇彩會說這樣的話。
“千真萬確!我姐說這話的時候,還哭得不成樣子;她說這都是命運,都是安排好的,有些事情不是靠努力和體諒,就能改變的!”菲菲含着眼淚,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說。
從她的眼神裏,我沒看出有撒謊的成分,這也就意味着,菲菲說的是真話;再說了,她沒有任何理由騙我。
我把煙用力按在地上,使勁擰着,把菸絲碾成了沫,卻依舊發泄不出心中的苦悶;“總要有個理由吧?!不愛也需要理由,她總得有一個說法吧?!”
菲菲仰起頭,控制着眼裏的淚說:“我問了,甚至比你還疑惑,可是我姐沒說,她的心情也很不好;我姐那人就這樣,她要是不想說,誰問她都沒用。”
“那她去了哪兒?菲菲,告訴我好嗎?即便分手,我也得當面跟她說清楚;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姐,我只想問清楚,別讓我們之間有誤會。”我乞求地抓着菲菲的胳膊,當時整個人都麻木了。
我激動地問:“那她什麼時候回來?”
聽我這麼問,菲菲猛地低下了頭:“或許…或許不會回來了,她說在大山裏當個支教也挺好的。”
聽完這話我都懵了,蘇彩怎麼會有這麼怪異的想法呢?不,這不是怪異,而是厭世,是一個人逃避現實時,最常有的想法。
可到底又是因爲什麼,讓她這麼厭世的呢?我想不到,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我們明明好好的,可突然就這樣了,彷彿一切發生的都匪夷所思!所以我要找到她,我必須得討個答案,不能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活着。
後來我又問了菲菲一些問題,她應該是真不知道,而且我也看得出來,她是誠心想幫我。最後我只得跟她說:“你要是不願在家裏呆,就去我們廠子工作吧,到那兒找老馮就行,他會給你安排。還有,我會找到你姐的。”
說完,我含着眼淚直接就走了;雖然心裏極度悲傷,但至少蘇彩還是安全的,她並沒有被我的仇人抓走,這對我來說應該是個好消息。
而且現在,背後的那隻黑手,一直在對我蠢蠢欲動,威脅不斷;我適當的離開,去尋找蘇彩,也未必不是個最好的選擇。
只是後來我才明白,其實這一切,都是有人安排的,他們是想保護我,才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我搞離了乳城。
那天回到公司,我簡單安排了一下事物,就讓老馮開車,把我送到了機場;還好現在公司漸漸穩定了下來,而且東山染織的收購,杜總那邊也到了收尾階段,應該不會出任何問題了。
“陳總,到了那邊及時給我打電話,蘇總要是有什麼消息,我也會及時聯繫你;記住了,手機要一直保持開機。”候機大廳裏,老馮特不放心地囑咐我。
“放心吧,我是去找人,不會有什麼危險;公司這邊你照顧好,穩步發展就行!生產上多問老楊,技術上多問宋吉,咱不求一步登天,你把大本營守好就行了。”繼續交代了幾句,我就檢票上了飛機。
那是一夜的旅程,望着高空外的漆黑一片,就彷彿進入一架時空穿梭機,那個盡頭等待我的又是什麼呢?我又能否找到她呢?
清晨六點多的時候,我從昆明轉機,又往西雙版納趕;最後到地方,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
西雙版納這個地方,我以前只是在地理課本上見過,本以爲它只是一個很小的旅遊城市,可來了我才知道,這裏是一個州,比乳城市還要大的州!站在機場外的馬路上,我整個人都懵了!這麼大的地方,我能找到她嗎?
打車去市裏,我草草吃了點飯,就讓司機師傅,帶我去了當地一家很有實力的旅行社;如果蘇彩是來旅遊的,那她在各大景點,就一定會買票,留下足跡;這樣找她,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