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你這次過來,不是衝我手裏的藥方啊?這我就放心了。”她微微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說。
“……”我一臉發懵地看着她,如果不是衝着方子,我幹嘛要千里迢迢,摸黑坐飛機往這兒跑啊?!
深吸一口氣,我刻意岔開話題問:“阿婆,之前謝院長說,鎮衛生院一直在賠錢經營,這麼下去總不是個辦法;所以我想改變現狀,讓醫院盈利,所以需要您的幫助!”
阿婆一愣,側着耳朵疑惑地問:“我一個瞎婆子,能幫上什麼忙?”
“您肯定能幫上,而且是舉手之勞,就看您願不願意!”我說。
“治病救人,是我們醫生的天職,我當然願意幫。”
“那就把您手裏的祛疤方給我,我絕對能讓醫院扭虧爲盈!”厚着臉皮,我抿嘴笑說。
“想得美,門兒都沒有,這事兒免談!”她直接側過身,躺在那裏不說話了。
我就說:“阿婆,您留着那方子有什麼用?生不帶來、死不帶走,如果少了傳承的人,這還是醫學界的一大損失。”
阿婆直接冷哼道:“我留着方子,當然是要救人,而且還要傳給有能力、心地善良、而且懂醫術的人!”
“那又能救得了幾個?說好聽點兒,您這叫‘醫德’,說不好聽的,您這是自私;有好的藥方,就應該去爲大衆服務,而不是跟您一樣,死死攥在手裏,只傳給自己的徒弟!”
“那是我自己的事,還用不着你一個外行,來對我說三道四!”阿婆倔強地說着,語氣裏充滿了不耐煩。
深吸一口氣,我又問:“阿婆,您覺得這裏的人,尤其是老人,連病都看不起,這正常嗎?”
阿婆微微側身,但沒有說話;我繼續又問:“阿婆,您覺得‘貧窮’是一種病嗎?從老人到孩子,一代又一代,難道就要這麼過活嗎?”
阿婆立刻反駁道:“誰說我們就這麼活?有不少孩子都考上了大學,走出了大山,我們一代更比一代好!”
我頓時皺眉道:“那些混好的孩子,還會再回來這裏嗎?會建設自己的家鄉嗎?他們有這個能力嗎?他們是混好了,可更多的人,卻還在這裏忍受貧瘠!要想改變現狀,就得先消滅貧窮!還有,你看看那些留守兒童,沒有父母的陪伴,他們人身安全都得不到充足的保障!難道您就不想讓他們的父母,都回來嗎?”
聽到這話,婆婆還沒開口,兒媳婦花兒已經落淚了;因爲阿婆的兒子,就在外面打工,一年纔回家一次,跟媳婦團聚一次。
“你…你扯了這麼多,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你有辦法改變這些?”阿婆皺着眉,開始認真了起來。
“阿婆,您請我細細說;首先,我會在苗寨附近,建一座大型洗化公司,以生產面膜和美白產品爲主;其次,我會大量僱傭當地村民,尤其是外出打工的年輕人回來,到我的廠裏工作!這樣他們不僅能賺錢養家,而且還能照顧家人;第三,公司一半的利潤,我會拿來援助給鎮醫院,以及周圍幾家資源貧乏的醫院,併成立一個救助基金,就以您‘神阿婆’的名字來命名!”
“你…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你真能給我們苗寨,蓋一座大工廠?”聽完我的話,阿婆激動地坐起來,緊緊攥住了我的胳膊。
“阿婆,我說到做到,而且立馬就動工!等今年年底,那些在外打工的人回來以後,明年就不用再出去了,可以直接到我廠裏工作。”我說。
“默兒啊,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你了;你這孩子有大德,你一定會有好報的!”阿婆張開胳膊,一把摟住了我。
我卻抿着嘴,憋着笑說:“阿婆,有大德的人是您!您的醫術,不僅能治療疑難雜症,更能治療貧窮!阿婆,終有一天,這裏的人會記住您的!”
阿婆微微一愣:“默兒,你這話怎麼說?”
我深吸一口氣,緊張地看了她一眼說:“阿婆,讓這裏擺脫貧窮的前提,是我們公司的美白產品銷量要好!產品賣的好,公司才能賺錢,大家的工資才能提高,生活質量纔會有保障!”
“那…那怎麼能賣得好?我不是太懂這個。”阿婆有些擔心地猶豫道。
“阿婆,您配製的那種祛疤草藥,不僅能祛疤,還能美白!所以只要把它量產,然後銷往全國市場,不出五年,整個苗寨周圍,就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阿婆,貧窮這種病,治與不治,就全看您一句話了。”我直接把選擇的權利,扔給了她。
阿婆摟着我胳膊,沉寂了半天后,才噗嗤一笑,狠狠揍了我一拳道:“你這個混小子,繞了這麼大一圈,最後還是惦記我這個方子啊?!”
我也抿嘴笑說:“阿婆,我是誠心想幫助這裏!當然,方子的所有權歸您,我們只負責生產;如果您還不滿意,我可以再給您個人兩成分紅。”
婆婆立刻擺手說:“什麼分紅不分紅的,我一個瞎婆子,也花不了幾個錢!只要你能做到剛纔說的那些,我願意把方子傳授給你;但沒有我的允許,這東西絕不能外傳,知道了嗎?!”
“哎!知道了,我拿性命保證!”
婆婆又是一笑,拉着我的手說:“扶我起來,我現在就傳授給你,其它人都出去吧,花兒,給我把門看好。”
說完,其他人紛紛出了屋子;這時候阿婆才教我辨識草藥;外面的堂屋裏,一共是六種草藥,都是周圍常見的;待我記下之後,婆婆又把叫到裏屋,又讓我辨識了五種草藥。
其中有一種草藥,只生長在雲貴山區,別的地方根本見不到;所以我把廠子建在這裏,看來還是明智的。
最後,婆婆還手把手,教會了我草藥的配比、研磨;至此“祛疤方”的所有內容,我才完全掌握。
這下好了,等回到乳城,我可以把朱權貴,吊起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