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雄起都市 >第373章 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再後來,醫院的走廊裏靜了下來;徐叔和幾個股東,走過去安慰何棠;何伯伯一直站在我旁邊,眉頭緊緊地皺着,眼角的餘光,還時不時往搶救室裏瞥。

    大約是下午一點多的時候,蘇彩被推出來了;當時她臉色蠟黃,嘴上還戴着氧氣罩,額頭的長髮有些凌亂,似乎是流了很多汗;但好在她微微睜着眼,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撫慰着我們的孩子。

    跟上前來的大夫,不等我先開口,何棠就先衝上去問:“醫生,我…我家妹子怎麼樣了?沒事吧,孩子還平安嗎?”

    大夫摘下口罩,擦了擦額頭的汗說:“幸虧送來的及時,孕婦急火攻心,導致大腦缺氧和肌肉痙攣,要是再晚上十幾分鍾,那孩子可能就有危險了。你們這些做家屬的,回頭一定要寬慰病人,不要讓她再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更不能出現過激的情緒!”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您!”何棠趕忙拉着大夫的胳膊,不停地跟人家握手;我一邊跟着病牀往前走,一邊輕瞥了她幾眼;至少那個時刻在我看來,何棠是善良的,她並無意要傷害蘇彩。

    後來進了病房,何伯伯和股東們也蜂擁跟了進來;負責照顧蘇彩的護士皺眉說:“病人現在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需要靜養;過來探病的親屬,沒別的事就出去吧,留下一兩個照顧就行了。”

    何伯伯難過地皺着眉,很小聲地捏着拳頭,靠在我旁邊說:“這都叫什麼事兒啊?!正陽當初那麼幫我,你又治好了我一身的頑疾;現在倒好,正陽的倆孩子到了我這兒,卻攤上了這種事!恥辱啊,這下我何山的人丟大了,我…我還真不如就躺在牀上,直接等死算了!”說完,他還狠狠盯了門口,正顫顫巍巍往病房裏看的何棠一眼。

    我趕緊拽着他胳膊,小聲轉身說:“何伯伯,您千萬不要這麼想,彩兒現在沒事,這不是皆大歡喜嗎?還有,以後對何棠姐好一些,她都30歲了,少一些責罵,多一些鼓勵,我不相信這世間,沒有解不開的結。”

    何伯伯咬着牙,還想怒斥何棠幾句,我再一次打斷他道:“這是我期盼的,也是彩兒期盼的;何伯伯,你可能不知道,彩兒也有父親,可因爲某些原因,他們父女卻暫時不能相認,甚至連面都不能常見;你和何棠所擁有的,或許就是別人夢寐以求的,爲什麼還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抿着嘴,我繼續又說:“還有,我把楚正陽當成自己的親爸爸來看,他也待我如親兒子一樣;可我們這對父子,已經好久沒見面了,您不知道我有多麼思念他,我想和乾爸在一起,朝夕相處、好好孝敬!可是我們身上,都揹負着很多東西,團聚,卻成了無比奢侈的一件事!好好善待自己的家人吧,至少你們還是在一起的。”

    說完,我還看了看靠在門口的何棠;這話我既是說給老爺子,也是說給何棠聽的。

    後來老爺子把股東們帶出去了,他也把何棠叫到了外面;再後來他們說了什麼,我就不知道的,只是轉身來到病牀前,看着彩兒發呆。

    彩兒的鼻子上,依舊帶着氧氣罩,她看上去有點虛弱,但依舊努力從嘴角,朝我擠出一絲微笑。其實彩兒從來都不是一無是處,多少次苦難磨礪中,正是她這種樂觀的精神,開朗的性格,才促使我有了面對困難的勇氣和信心。

    窗外的小雪一直飄落,但幾束陽光,卻從厚厚的雲層裏透射出來,照進了病房的窗戶裏;醫院裏開着空調,不大一會兒,蘇彩似乎有些熱,她光着腳丫,故意把被子蹬了下去。

    我怕她受涼,又趕緊給她蓋上;她的臉色漸漸有了幾絲紅潤,似乎故意想跟我對着幹,又把被子蹬到了牀尾。

    “姐,你是不是沒事了?”我有些開心地看着她,可能是熱得吧,她臉頰帶着幾絲緋紅,眼神也跟着明亮了起來。

    可她不說話,長長的睫毛又微微眯了起來;我說:“你說句話啊?別嚇唬我行嗎?”

    她閉着眼,輕咬着粉紅的嘴脣,嘴角還帶着幾絲壞笑。

    這個小妖精,她肯定是沒什麼事了,不然也不能這麼得意。

    微微彎下身,我趁她不注意,直接掀開氧氣罩,在她飽滿的紅脣上,用力親了一下。

    她驚得一下子睜開大眼睛,還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之後,才稍稍放鬆了情緒,又擡手把氧氣罩蓋上,閉着眼睛不說話。

    我笑着靠在牀頭,靠在她的耳鬢處,感受着她身上傳來的溫熱;其實我和蘇彩,很少有這種細膩的情感交流,而我更不懂什麼是浪漫。

    唯一的一次,想給蘇彩浪漫的驚喜,還是曾經花重金,給她買了副鐲子,結果卻被她罵得狗血淋頭,將近一個月沒跟我說話。

    興許蘇彩眼中的浪漫,並不是那些豪車豪宅,金銀首飾吧;她更希望我就這樣陪着她,猝不及防地吻她一下,時時地陪在她身邊。

    不知過了多久,何棠和護士一起進來了;護士給蘇彩摘了氧氣罩,何棠拿水壺和紙杯,給蘇彩倒了熱水。

    看到蘇彩躺在病牀上的模樣,何棠就那麼站在牀尾,拘謹地含着淚說:“妹子,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鬧成這樣,更沒有想過要傷害你;我只是…只是,如你所說,可能是我太任性、太自私了吧。”

    是的,不管以前何棠怎麼對付我,但她對彩兒是尊重的,而且從沒對彩兒使過壞、穿過小鞋;而且我明顯能感受到,何棠對彩兒的態度,一向都是善意的。

    蘇彩這回說話了,雖然還有些虛弱,但笑得特別開朗,整齊的牙齒都露了出來;“何棠姐,都過去了,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

    何棠這纔敢坐過來,輕輕握住蘇彩的手說:“妹子,這些年下來,我以爲自己過得就夠苦了,卻沒想到你……”

    蘇彩擺擺手說:“何棠姐,等我身體恢復了,我就打算帶着默兒離開了;股份我們不要,權利我們也不爭,我只希望在我們需要的時候,你們龍礦集團能不遺餘力地幫我們一把,這個您能答應嗎?”

    聽到這話,何棠羞愧地直接轉過臉,含着眼淚望着窗外說:“陳默,你不趕緊回公司,還呆在這裏幹什麼?妹子有我照顧,你放一萬個心就行了!還有,龍礦集團要是在你手裏走了下坡路,我還是要奪你的權!”

    我和蘇彩頓時一愣,何棠抿嘴一笑,擦了擦眼角的淚說:“趕緊去吧,股東們都等着呢,公司不能羣龍無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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