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抱着彩兒,旁邊是我們可愛的孩子,那晚我睡得特別踏實;直到後半夜,一陣電話鈴聲纔將我驚醒;彩兒也醒了,半靠在牀邊問我怎麼了?
我摸黑打開臺燈,手機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接起來以後,那頭竟然出現了金線強的聲音:“是陳默先生嗎?”
“金錢強?怎麼?你想明白了?打算跟我合作了?”怕把孩子吵醒,我壓低聲音,走到衛生間旁邊問。
“時間有限,見個面吧,我就在你們萬豪售樓處工地,18號樓西面的衚衕裏。”說完,他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捏着電話,我返身回來就穿衣服;蘇彩也爬起來問我怎麼了?
我趕緊說:“金線強要見我,應該是很重要的事。”
“別…別去,萬一他要是想害你……”
“放心,事情到了現在的地步,金氏兄弟害我已經沒什麼意義了!”披上外套,我緊緊握了下蘇彩的小手,又說:“在這裏等我,我會小心的。”
說完我直接出了門,爲防萬一,我還是把獨狼和老猛,一起都帶上了;畢竟這個世道,不防着點兒還真不行。
三人匆匆出門,18號樓盤相對比較偏僻,因爲再往後就是荒地和農田了,我們萬豪的這座樓盤,建在與郊區毗鄰的位置。
走進18號樓的衚衕口,獨狼和老猛都打起了12分的精神,尤其獨狼,手裏的那柄銀色手槍都掏出來了。
可是我們沒見到人,掏出手機,我又按照原來的號碼撥了過去,這時候金線強說:“你到了?沿着衚衕往裏走,然後翻牆,後面是一片蘆葦林,我有重要東西要交給你。”
“什麼東西?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樣!”咬着牙,這黑天半夜的,他把我引到蘆葦叢裏,說不害怕那是假的,鬼知道他想幹什麼?
“清末門徒,我多少知道一點兒這方面的事。”說完,他再次把電話掛了。
可聽到剛纔那四個字,我整個人都愣住了!這不就是曾經,大師傅的日記本里,提及的那四個字嗎?
所以我不得不去,因爲金線強給了我一個致命的誘惑!
轉身看了看獨狼和老猛,我深吸一口氣說:“集中注意力,千萬不要放鬆警惕!”
說完,我第一個就往前衝,跑到衚衕盡頭,我藉着慣性縱身一躍,直接爬到了牆上;緊跟着獨狼和老猛,也跟着躥了上來,周圍是一片廣闊的蘆葦叢,在遠處拐角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個黑影。
從牆上跳下來,我亦步亦趨地往前走,這時候那個黑影也出來了;慢慢靠近間,我認出了他是金線強,他的胳膊上有傷,應該是子彈打的;沒有包紮,血一直在沿着指縫往下流。
“金線強,你這是怎麼了?”皺着眉,我依舊滿臉防備地看着他問。
“我哥…我哥要找人殺我!”他咬着牙,忍着胳膊上的疼痛道:“你們對嘉林國際所做的一切,已經徹底把我哥,和背後的人給激怒了!”
“你哥爲什麼要殺你?他背後的人又是誰?”所有的情況,似乎都出乎了我的預料,本以爲這對兄弟情同手足,可結果卻反目成了仇人。
金線強咬牙一笑說:“我哥那人太聰明,這些年從嘉林礦業到嘉林國際,所有見不得光彩的事,都是他讓我出面乾的,而且只有我能指認他!所以只要我一死,即便嘉林國際破產,你們依舊拿他毫無辦法。”
深吸一口氣,我又問:“那你哥哥背後的人,到底又是誰?”
金線強用力皺着眉說:“他跟上頭的關係,都是單線聯繫,就連我這個親弟弟,他也從沒透露過一丁點的消息。不過……”
他頓了一下又說:“跟我哥哥聯繫的人,應該是一位教父,或者幫主!因爲這些年,我們金家就是靠背後這股無形的力量,才發展起來的。”
“那你們金家這些年,都跟誰有過聯繫?”我繼續問,甚至不知道該問哪條;因爲在我心頭的疑惑,簡直太多太多了。
金線強狠狠咬了咬牙,繼續又說:“乳城的東山集團,萬鑫集團,我們都曾有過注資;其中萬鑫的沈家,就是清末門徒之一的家族;我們金家也是,但祕密全都掌握在我哥手裏,我這個庶出的弟弟,根本打探不到。”
我擰着眉,繼續又問:“除了這些,還有嗎?”
他用力握了握拳頭說:“還有運城的蔣家,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應該是我們這些門徒家族裏,級別相當高的一支!”
蔣家?難道就是蔣晴的那個家族?!不等我說話,金線強繼續又說:“不過這些年,蔣家似乎一直想退出,而且跟我們這幾大家族之間,也產生了一些矛盾;你們要想探知到最後的東西,蔣家或許是一個重大的突破口。”
聽着金線強話裏的講述,我感覺自己離那個真相,似乎越來越近了;就彷彿還差一層窗戶紙,可我就是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才能捅破。
“還有嗎?你還知道什麼?”我百感交集地看着他又問。
“這個是嘉林國際這些年的賬本,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嘉林國際看似龐大,其實這些年賺的錢,全被背後的人給攝取走了;這裏面有投資東山集團的,也有投資萬鑫集團的,還有其他幾家公司的,甚至還有蔣家對我們注資的,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說完,他把一個紅色封皮的賬本,直接塞進了我手裏。
接過如此重要的東西,我趕緊收好,再次深吸了一口氣,凝視着他問:“說吧,你想讓我們做什麼?”
金線強立刻壓低聲音道:“保護好我老婆和兒子,他們已經被我提前轉移到了縣警局裏;但這裏不安全,我怕他們出事,我也知道你背後有很硬的關係,而且目前能保護她們安全的人,我也只能想到你;所以陳先生,您最好將我的老婆孩子接到省城,保護她們的安全。”
“那你呢?你要去哪兒?”我再次問。
“我罪孽太重了,自首也是死,留下來也是死;所以請你放我一條生路,如果我真能活下來,日後定當厚報!”
他話剛說完,我擡手就攥住了他受傷的胳膊。
“你!陳默,我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難道你還要趕盡殺絕嗎?”那一刻,金線強嚇得渾身都哆嗦了起來。
我沒搭理他,而是從兜裏掏出三根銀針,對着他的胳膊紮了下去;“別拔,暫時能止住血!還有,活下去,希望某天,你能幫到我,還社會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