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暫時的時間太長了,已經大半年了。
所以大家的心裏面都很沒譜,越來越擔心。
喫過午飯,舒舒便上樓去睡午覺了。
賀霆琛陪了她一會兒,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知道她睡着了,便悄悄地下樓去。
樓下客廳裏,沐亦辰,小黑,陸豪都坐在沙發上,一個個面色都帶着凝重。
賀霆琛覺得這樣的氣氛令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他直接穿過客廳,來到花園裏。
中午的太陽,有些烈。
他一個人走到花園的搖椅前坐下,頭頂的遮陽棚罩下一道陰影,落在他的腳底。
他微靠着椅背,慢慢地搖着。
這次,他能清楚地感覺到,不像上次她做全身檢查那般,心情輕鬆。
他的焦慮和擔憂,隨着時間的推近,愈發的濃郁了。
有時候,對很重要的人,會出現很重要的直覺。
這種直覺,談不上就一定準。
但真的會令人很燥狂。
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
快兩點的時候,賀霆琛起身,準備開車去醫院。
沐亦辰和小黑,還有陸豪都出來了。
陸豪還穿着他上午來的時候那套西裝,他今天本來還有個會的,但是知道舒舒檢查,他推掉了。
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默默地朝着外面走去,打開車門,上車。
賀澤寒在二樓的陽臺上,看着幾個面色凝重的男人,心下也有些擔憂了。
到醫院時,剛好兩點。
檢查報告卻還沒有出來,被告知,還要等半個小時。
這半個小時,四個大男人看似很安靜的坐在外面的等待區,一句話也沒有說。
直到醫生親自把結果送了出來。
賀霆琛擡起頭,看到醫生那微擰着的眉頭,他頓時心下一沉。
手心裏面一瞬間涌出了汗水,他緩緩地站起身,看着醫生朝着這邊走來。
他居然沒有勇氣,朝醫生邁步過去。
醫生走過來,把裝着檢查單的文件袋遞給他,用流利的英語說道:“我已經看過檢查,你老婆的身體可能出了些問題。”
“什麼問題?”賀霆琛幾乎是出於本能地脫口問道,與此同時,他的心沉得更加厲害,就如同從高山懸崖上猛地墜落一般。
陸豪和小黑都能聽懂英語,臉色也跟着沉了沉。
只有沐亦辰,他的英語水平不是很好,沒太聽懂。
但他看賀霆琛他們的臉色,寧願自己一直聽不懂。
“現在還查不出來具體的原因,但初步可以確定,是自身免疫性疾病。”說到這裏,醫生注意到他們的臉色都陰沉得可怕,頓了頓,才又補充道:“這種病,雖然不能根治,但可以緩解的,並不是絕症。”
賀霆琛只覺得腦子裏面嗡嗡直響,他本能地不願意接受這個結果。
“已經確診了嗎?”賀霆琛沉沉的出聲,問道。
“基本上可以確定了,但可能,她的身體還有別的問題。等明天的檢查結果出來。我想問一下,她在做手術前,就是在孕期,有沒有經歷什麼嚴重的外傷,或是微生物感染?”醫生問道。
賀霆琛回憶起,舒舒懷孕的時候,並沒有受過很嚴重的外
傷。
但說到微生物,賀霆琛不由地想到了曾經舒舒暈睡的那段時間。
“她以前中過毒,是一種可以致人昏睡的毒。”
“你們現在還有那種毒藥嗎?我們需要研究一下毒藥的成分。”醫生說道。
賀霆琛眼神有一刻的慌亂,點頭:“應該有,我現在打電話讓人送來。”
他轉身走到一邊去給南震打電話。
南震接到電話,也在擔心着舒舒的情況,忙問道:“檢查結果怎麼樣?”
賀霆琛壓抑着內心的怒意,沉聲問道:“你那種讓人昏睡的毒藥,還有嗎?”
聞言,南震心頭猛地一顫。
賀霆琛突然問起這個,難道舒舒現在的情況,和自己曾經下的毒有關?
他臉色驀地一白,嘴脣哆嗦道:“有,不過我身邊沒有。如果你要,我現在讓人送過來。”
“送過來,現在立刻,馬上!”賀霆琛強忍着怒意,掛斷電話。
他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結果,掛斷電話,扶着一旁的牆,緩緩地坐下來。
醫生已經把檢查結果交給了沐亦辰,轉身回醫生辦公室了。
沐亦辰拿着這份檢查報告,呼吸粗重,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沉默了許久,才邁步,緩緩地朝着賀霆琛走過去。
“現在找到病因了,舒舒的身體就好調理了。”他安慰賀霆琛,也安慰自己。
賀霆琛什麼也沒有說,醫生說的這種自身免疫性的疾病是終生的,治不好,只能緩解。
陸豪接過檢查單,仔仔細細的看了很久。
雖然不太懂,但他很想從上面得知更多的信息。
小黑已經開始在網上搜索這種病,對他們說道:“只要定期檢查,按時吃藥,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影響的,舒舒也會很快恢復食慾,會很快好起來的。”
他這麼說着,卻沒有一個人順着他的話說下去。
大家都面色沉重,舒舒本就失去了子宮,本以爲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是莫名其妙的,就又多了這種終身不愈的病。
一時間,他們都無法承受。
南震顫抖着打電話給家裏面的管家,讓他安排人,把藥送過來。
打完電話,南震的身體微微晃着,險些站不住,暈倒在地。
江父連忙上前來扶住他,忙問道:“出什麼事了嗎?”
南震看向女婿,眸露痛色和悔恨:“舒舒的身體,可能和之前我給她下毒有關。”
聞言,江父的臉色也是猛 地一變。
“那種毒,不是隻是讓人暈睡嗎?不是沒有任何副作用嗎?”江父急忙的問道。
南震痛恨的捶着胸口:“這毒藥也剛研究出來沒多久,最初是確定沒有任何副作用。但並不嚴謹,是否有我們所不知道的副作用,這些都是不確定的。”
“你!”江父胸口急劇地起伏着,氣得臉色都漲得通紅。
可看着岳父如今這般痛悔,臉色蒼白一片,江父又不忍心再責怪他。
沉吟了一會兒,江父安慰道:“當時您也並不知道舒舒的身份,或許,舒舒並不是因爲暈睡的毒藥而生的病。”
南震的心頭卻沒有半點的安慰,舒舒的身體一直沒有恢復,而在國內也一直沒有查出什麼問題來。
現在好不容易查出來了,就應該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