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優秀的老闆總是很閒的,我都跟你說過一回了。”程少臣連頭都不擡。
“我這幾天不方便,你不要過來了。”
這回他擡頭了,“沈安若你沒記性嗎?你再多說一遍我可真翻臉了。”
“我怕你啊?你儘管翻臉,正好還我清靜。”
他合了電腦站起朝她走來,沈安若立即拉起被子矇住了頭。他不會要在這時候對她施暴吧?那也太沒人性了。這人的反應怎麼就跟正常人不一樣,他應該摔門就走纔對。結果他只是扯開她的被子,把手滑進她的衣服,坐在牀沿替她輕輕地揉着小腹。他的手很熱,手勁又恰到好處,比熱水袋管用許多。
這樣的氣氛她倒不好意思再破壞,安若閉了眼睛,輕輕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去碰不該碰的地方,聽到程少臣說:“我就不翻臉,就不上你的當,氣死你。”
第二個週末程少臣帶了她出來,把車一直開到一處別墅前停下。很復古的別墅,石砌的圍牆上爬滿黃色的薔薇,已經有人在門口等候他們。走進去,花園裏各種植物錯落有致,繡球花開得正盛。屋裏明亮潔淨,傢俱不太多,但似乎有人居住的痕跡。
“幹嗎?你又要買房子?”沈安若問。
“你喜歡這裏嗎?”
“我鄙視這小區裏的所有業主。”這裏是全市最貴的地段,佔據市中心,依山傍海,明明這麼囂張,還要故作低調質樸。
“我已經買了,用了你的名字登記。”
竟然又用錢收買她,還變本加厲。沈安若白他一眼,“你徵得我同意了嗎?你從哪兒弄到了我的證件?你侵犯我人權。”
程少臣笑,“以前你總說住別墅不安全,我還以爲你真的不喜歡。”
“我本來就不喜歡。”
“你小時候寫作文,不是說希望將來要有這樣一座有圍牆有花園石頭砌成的房子嗎?”
這大概又是她親愛的老爸或者老媽曾經出賣過她。他們保存了很多她小時候的東西,作業本、試卷、獎狀,她自己都很少去看,不知道程少臣什麼時候看到的。
“小時候的願望做得了準啊?我那是在應付老師,湊字數。”安若坐在二樓的陽臺欄杆上,程少臣一直抓着她的胳膊,怕她掉下去,“我小時候還希望自己將來能當奧斯卡影后,然後到阿拉伯某小國去當王妃呢。你覺得可能嗎?”她漫不經心地說。
“是我要嫁,又不是要你嫁,你瞎操心什麼啊?”
程少臣已經在這邊別墅住了一段時間,又一直誘哄她也住過來,沈安若當然不從。其實他的耐性從來也不會太持久,除了最初幾天纏得緊,後來他約她兩回,她總會習慣性地拒一回,他也由着她去使性子,不過到了週末還是會更加努力一點地把她騙來。
那位老管家總是站得筆直,表情莊嚴,不苟言笑,但是程少臣對他非常客氣。沈安若拒絕與程少臣一起出去喫,也拒絕做飯,所以又請了廚師回來做。
“你若存心要擺譜,不如請英國管家、法國大廚。”沈安若譏諷他。
“任叔以前是特種兵,小時候教我很多東西。他沒有家人,所以我請他來幫忙照看房子。”
後來沈安若再看見那位神似高倉健的老人,就油然而生一股敬意以及怯意,他朝她笑得很慈愛,雖然表情看起來幾乎沒怎麼變。
“陳姨也沒有家人吧?又沒跟着靜雅他們去英國,你怎麼不把她也接過來,順便照顧你?”
“陳姨不願意離開家鄉,寧可自己守着那座大房子。”他們說話時已是深更半夜,正守着一盆已經長滿花苞的曇花,任大管家說這花今晚一定會開。安若精神好得很,但程少臣已經哈欠連連了,“其實陳姨就是願意過來,我都不敢讓她來。”
那些花苞都開到一半了,沈安若目不轉睛地看着,不再理程少臣,因爲知道他後面不會有好話。
“陳姨一直把你當作溫柔賢惠女子的標本,若是見到你現在這副惡形惡狀,老人家要被刺激到崩潰了。”
“這就算惡形惡狀了?我最厲害的你還沒見識過呢。” 沈安若抓起一個靠墊就朝他砸過去,“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崩潰啊?”
“我幹嗎要崩潰?你現在這副耍潑撒野的樣子真是令我感到無比的驚豔。”程少臣笑得酒窩跟他的肩膀一起抖,氣得沈安若又砸過去第二個靠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