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可算是逃出來了。”
金無命躺在牀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和劉偉深夜趕路,總算是在這處沒有宵禁的小鎮裏找到了一個住處。
“不要鬆懈,戍邊長的臉被看到了,說不定隨時都會有人追擊過來。”
劉偉坐在門邊,仔細的聽着門外的動靜,有了狼顧之城中的教訓,他必須確認自己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纔行。
“沒關係,明天一大早咱們就從出關了,只要出了西南區域的隘口,西南軍是沒權限大肆進入其他防區的。”
金無命卻是比較樂觀,因爲他對炎陽帝國的法律有着充分的信心。
但若是法令真的適用於每一個人,他又怎麼會被盤剝,以至於需要到帝都去申訴呢?
不過,劉偉卻沒有去和金無命解釋,想要在短時間內改變一個人的世界觀,這不太現實。
唯有等金無命真正的經歷了很多無法想象的離奇事件後,他纔會真正的明白,這個世界上存在着許多法令背後的黑暗。
月明星稀。
當金無命已經躺在牀上睡去,整個小鎮都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也沒有出現劉偉擔心的危險情況
店家沒有對他產生懷疑,也沒有出去通風報信,只把昏迷的戍邊長當做了一團行李。
“難道炎陽軍真的沒有一點兒動作?”
劉偉疑惑的皺起了眉頭,雖然現在看似安穩,但是他總覺得太過安穩,反而不是一個好兆頭。
他仍舊沒有大意,繼續聚精會神的關注着周圍的動靜,只要一有情況,他會立刻進入戰鬥狀態。
咯咯咯……
許久,公雞開始了第一次的打鳴。
雖然外面還是漆黑一片,但從時間上來判斷,已經快要到早晨了。
“看來真的沒追上來。”
直到這時,劉偉才稍稍放下心來,準備叫金無命起牀,趁着天還未亮,沒有人注意,趕緊過關。
然而,就在他準備拍醒金無命的剎那……
簌簌。
窗戶外面,陡然響起了一道微不可聞的摩擦聲。
這個聲音,絕對不是樹葉之間的摩擦,因爲太過細膩了,沒有樹葉摩擦那種粗糙的拍擊聲。
還是來了!
劉偉雙目一瞪,窗外驟然激射而來一支弩箭的箭矢。
箭矢威力驚人,帶着特殊的靈氣波動,箭頭上還泛着綠光,顯然塗有毒素,要是捱上一箭,可有得受的。
所幸劉偉眼疾手快,拿出了時流,揮刀斬斷了箭矢。
“蠻荒遺民,納命來!”
箭矢斷裂掉落的瞬間,一道人影猛地從窗外跳了進來。
他手中拿着一把制式長刀,裹挾着滔天烈火,朝着牀上的金無命攔腰斬下。
金無命早已驚喜,見狀立刻一個翻滾,從牀上滾下。
說時遲那時快,金無命剛剛滾下牀來,烈火長刀也正好砍到了牀沿,將木牀劈成了兩半,燃燒了起來。
“退後!”
劉偉一把將金無命拉到了身後,迎上了偷襲者。
這個偷襲的人,顯然不是之前他在狼顧之城遇到的武晉海。
而最令人在意的,還是他的境界,已經達到了天人境二重,比武晉海還要強一些。
“蠻荒遺民,你覺悟吧!”
中年人趁着劉偉扒拉金無命的瞬間,一刀橫斬,就要將劉偉割喉。
但劉偉的反應也是奇快,順着拉扯金無命的力道,整個人蹲了下來,堪堪避過長刀,反手一刀撩起。
血箭飛濺。
中年人的胸口鎧甲破裂,頓時出現了一道猙獰的傷口。
中年人喫痛,往後一退,臉上卻沒有懼色,仍舊獰笑着:“怪不得敢闖到我炎陽帝國的地盤上,倒還有些斤兩。
不過就這點手段,你還差得遠呢!”
中年人說罷,又要拿起長刀,砍向劉偉。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嘗試了幾次後,竟發現自己已經握不住刀了。
他的手臂,身體,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化,枯竭,以至於靈氣也跟着消散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你到底使用了什麼妖法!有種解開妖法,咱倆一決雌雄。”
他終於開始慌了,驚恐的看向劉偉,不甘的吼道。
噗嗤。
劉偉都快被中年人的天真笑岔了氣。
口口聲聲嚷嚷着別人差得遠,卻搞偷襲暗算的一套,還不讓使用術法,這種決鬥的標準也夠獨特的了。
“很遺憾,我也解不了。”
劉偉冷冷說道,一刀抹開了中年人的脖子,給了中年人一個痛快。
他就算真的能解開時流的效果,他也絕對不可能那樣做,畢竟他又不是天真的傻子。
中年人的來襲,算是有驚無險,但劉偉卻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中年人對他的稱呼。
蠻荒遺民!
也就是說,中年人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歷!
“究竟是怎麼暴露的呢?”
劉偉帶着疑惑,在中年人的屍體上翻找了一番,最終找到了一枚青色的玉佩,玉佩上正閃爍着微弱的光芒。
劉偉將玉佩握在手裏,頓時有一道聲音在腦海中響起。
“刀疤劉,你說你在你的地盤發現了蠻荒遺民,準確嗎?”
“喂,收到請回復。”
“刀疤劉,我和大公子已經趕到隘口了,你那邊需要增援嗎?”
……
劉偉將玉佩裏的信息聽了個七七八八,總算了解了前因後果,知曉了武晉海是武晉華哥哥的事實,也明白了他身份暴露的原因。
“沒想到自己一時的心慈手軟,竟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劉偉自嘲的笑了笑,看向了一旁還處在震撼中的金無命。
他覺得,自己之所以選擇手下留情,或許也是因爲受到了金無命的影響。
是金無命對炎陽帝國的期待,讓他也不禁想要看看炎陽帝國,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
所以,至今爲止,劉偉依舊不爲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
冤冤相報無了時,哪怕這一次他不被發現,也總會有被發現的一天,他早就做好了應對這一切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