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也不堅持,笑眯眯的看着姑娘毫無形象的大喫。
“好爽!”田新桐終於喫累了,很灌了一大杯啤酒,呼出口氣大聲道。
蕭晉遞給她一張紙巾,說:“一會兒買點黑巧克力和牛奶,你這又是辣又是冰的,晚上回家自己做杯熱巧克力喝,暖暖胃。”
“喂!你很掃興耶!”田新桐接過紙巾擦擦額頭上的汗,不滿道,“人家老頭子才張嘴閉嘴養生呢!姑奶奶正青春,造得起!”
“沒說不讓你造,”蕭晉說,“但是把身體養的好一點,也能多造幾年,不是麼?”
田新桐噘噘嘴:“你總是有理由。”
“那是因爲你也知道我說的是正確的。”蕭晉又扯了一張紙巾拭去她鼻尖上的一滴汗,“記住了嗎?晚上要買巧克……算了,一會兒喫完飯我給你買吧,多買點,你和翠翠一起喝。”
田新桐微笑起來。這次她沒有再反駁什麼。
“爲什麼要當警察?”蕭晉夾了一瓣兒糖蒜丟嘴裏嚼着,隨口問道。
“因爲想抓壞人啊!”田新桐回答說,“這是我從小一直都有的夢想。”
“嗬!還挺崇高。那幹嘛不去市局刑警隊?在派出所裏抓壞人的機會可不多吧?!”
田新桐翻個白眼:“你以爲市局是我家開的,說進就進?”
蕭晉看看她,說:“田廳長……”
“不要提他!”田新桐忽然出聲打斷,臉色陰沉的說:“我不認識什麼田廳長,你最好永遠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這個人!”
蕭晉愣怔片刻,嘆息一聲,點頭說:“明白了,我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田新桐微微一滯,問:“你都知道了?”
蕭晉笑着說:“我有辦法讓郝景龍臨場翻供,卻沒本事讓刑警隊長對我關照有加。”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女孩兒不爽道,“早知道你自己就能解決,我就不多此一舉了。”
“不管怎樣,你都幫了我,謝謝你,桐桐。”
田新桐搖搖頭,又問:“是熙柔告訴你的,對不對?”
“是。”
“那個死丫頭,怎麼什麼都跟你說?看我回頭不好好收拾她!”咬牙切齒的說完,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一臉警覺和狐疑的看着蕭晉道:“喂!你這個臭流氓不會是已經對她下手了吧?!”
蕭晉差點兒被口水嗆着,哭笑不得道:“拜託!那麼變態的女人,她不對我下手,我就要燒高香了好嗎?”
“變態?”田新桐茫然道,“你怎麼沒喝酒就開始說胡話了呢?熙柔那麼安靜乖巧的女孩子,哪裏變態了?”
蕭晉這纔想起,貌似這世界上只有自己知道陸熙柔的真面目,那個外表天使內心惡魔的姑娘,演技實在是太好了。
“呃……沒什
麼,我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一頓味道極美的火鍋喫完,花費纔剛剛一百出頭,簡直就像是白喫一樣,蕭晉當即就決定,以後要喫火鍋,就只來這一家了。
“不準帶別的女孩子來!”一出門,田新桐就兇巴巴的說。
“爲什麼?”
“不爲什麼,反正就是不準!要是讓我知道你帶了別的女人來這裏喫飯,我……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喫飯了!”
“好吧!”蕭晉失笑道,“這懲罰挺重的,那就把這裏當做我們倆之間的一個小祕密吧!”
田新桐滿意了,揹着手像個小女孩兒似的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跟人拉近關係最快的方式,就是和她擁有一個共同的祕密,這一條不只適用於女人,對男人和孩子同樣管用。
來到衚衕外的車旁,蕭晉殷勤的幫田新桐打開了副駕駛門,等她上去,正要關上,忽然一道紅光從左方照進了眼裏,一閃而逝。
他轉過頭去,愕然發現那個方向什麼都沒有,只有不遠處停了一輛出租車,司機閉眼靠在駕駛席上,似乎正在休憩。
他以爲是幻覺,關上門,從車頭繞到駕駛位那邊,手剛摸到門把手,就發現車窗上出現了一個紅點。
瞬間,他瞳孔便縮成了針眼,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透過車窗的反光,他可以清晰的看到身後樓房的三層陽臺處,有一個小男孩兒手裏正拿着一支激光筆玩。
這本來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按照他剛剛在副駕駛所站立的位置來看,之前照進他眼睛裏的紅光卻是從相反的方向來的。
也就是說,是那個小男孩兒的激光筆射線照到了什麼鏡面上,然後巧合的反射到了他的眼睛裏。
可是,路對面是一片小樹林,除了不遠處的那輛出租車之外,什麼都沒有,而出租車車窗並沒有貼膜,不具備反光的能力,後視鏡的位置也不對。
小樹林很稀疏,樹木也都很細,可以一眼看穿,沒有藏人的可能,問題一定就出在那個出租車司機的身上。
如果自己現在衝過去,十有八九可以從他的身上搜出一部照相機。
這樣想着,蕭晉卻沉住氣,不動聲色的開門上車,發動引擎離去。
將田新桐送回派出所,他看看後視鏡,嘴角冷冷一翹,掏出手機給賀蘭鮫發了一條信息。
既然被跟蹤了,那就不能排除車上已經被人裝了竊聽器的可能,所以他沒有選擇打電話。
繼續開車前行,不多時,他來到江邊,將車停在路邊,下車,點燃一支菸,趴在欄杆上望着滔滔江水出神,似乎正在思考着什麼事情。
有輛出租車在不遠處剛剛停下,就有人拉開後門坐了上去。
“先生,不好意思!我這車是客人叫來的,能不能請您換一輛……”
司機的話沒有說完,因爲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擱在了他的脖子上。與此同時,他也從後視鏡裏看到了一張毫無生氣的慘白死人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