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席神醫 >第971章 天壤之別
    蕭晉是真的害怕。不過抖了一個小機靈而已,他哪裏料得到會被上升到華醫生死存亡的地步?而且,丁夏山的說法明顯十分的牽強,怎麼聽都有點“捧殺”的味道。

    “丁先生言重了!”他慌忙站起身,深深彎腰道,“晚輩不過是習慣性的多想了一點,擔心自己開的方子給張伯造成什麼不利的傷害,僅此而已,可萬萬擔不起什麼變革的名頭。

    用晁先生之前的話說,晚輩就是個不怕死的初生牛犢,走了天大的狗屎運都不一定能靠亂拳打死老師傅,實在當不得丁先生如此的讚譽,還請丁先生收回剛剛的評價,晚輩感激不盡!”

    沒辦法,幾個老頭老太是杏林山的長老,也就是如今華醫界的領袖,他今後還要靠醫術喫飯,所以不管丁老太是真的有感而發,還是居心叵測,他都得把姿態放低,就算要反擊什麼,至少也得坐上長老的位子再說。

    屋裏這幾個老頭老太都是活了幾十年的老賊,從蕭晉對待晁先生的態度上就已經看出了他的一些說話規律。

    當他親近你時,會稱呼你“某老”或者“某爺爺某奶奶”;當他對你只有尊敬時,會叫你某前輩;一旦你讓他不爽或者對你有意見了,就會叫你某先生。

    之前他稱呼丁夏山還是丁奶奶,現在突然變成了丁先生,顯然並不是無意識的口誤。

    劉青羊蹙眉稍一思忖,便猜到了是因爲什麼,於是輕咳一聲,開口說道:“夏山,你太激動了,小蕭的方子雖然精妙,但仔細想想,其推廣的難度也是非常大的,畢竟很多華藥之間是相生相剋的關係,甲之蜜糖,很可能就是乙之砒霜。

    很多時候,即便能預見到病人會出現什麼症狀,也得一步一步來,無法做到防患於未然。

    當然,這確實是一種非常好的思路,只是還需要我們花時間去摸索,等將來它真的能夠改良我華醫的診療方式時,你再誇它是藥引子也不遲。”

    “劉老高見!”蕭晉又衝老頭兒深深鞠了一躬,語氣中充滿了真誠的感激。

    丁夏山聞言怔了怔,激動的表情就慢慢落寞下去,低頭坐回椅子上,彷彿瞬間又蒼老了好幾歲。

    嘆息一聲,劉青羊對蕭晉點了點頭,又分別與鄭懷玉和朱啓正對視一眼,然後朗聲道:“小蕭的解釋,大家都聽到了,我與朱、鄭兩位先生一致認爲他的方子不但沒有任何錯處,反而是這場考覈中最好的處方,對於這個結論,有人有不同的意見嗎?”

    沒人吭聲,丁夏山剛剛都把那方子拔到拯救華醫命運的高度了,就算有不同意見,也不好現在講出來呀!晁玉山似乎想說點什麼,但只是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那好,既然沒有不同的意見,那我就公佈考覈結果了。”劉青羊又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一如小蕭所說,老張的病症正是由熱病而引發的陽結熱祕,而治療方劑有兩種;麻子仁丸或五仁丸;考慮到老張的年紀,藥效更加舒緩的五仁丸顯然比麻子仁丸更加合適。

    因此

    ,很遺憾,在剛剛的考覈中,用時雖然不是最長,但使用麻子仁丸處方的韓學林比其他三位稍遜一籌,落選淘汰!”

    與第一場落敗的竇良駒不同,韓學林的表情中並沒有多少失落。只見他微笑着站起身,先是彎腰對老頭老太們鞠了一躬,然後轉過身又鄭重的抱拳對蕭晉施了一禮,唬的蕭晉趕緊起身還禮。

    “蕭先生,我此次前來參加考覈,原本就沒有指望過能夠最後勝出成爲杏林山的長老,只是覬覦劉老享譽盛名幾十載的五運六氣針,想着能夠被他老人家收爲關門弟子,此生便再無遺憾了。”

    行完禮,這老學究一般的小老頭兒就緩緩說道:“所以,我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在第二場就輸了之後,心裏竟然沒有一丁點的難過和失望。

    因爲,之前丁先生所說的話雖然在目前還只是一個美好的願景,但是有一點我們必須承認,蕭先生你的診療方式確實爲我們所有的華醫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學林受益良多,此行已經不虛,也輸的心服口服。

    古人有‘改一字即爲師’的說法,今天從蕭先生這裏見識到了新的診療之道,灌頂之恩,當再受學林一拜!”

    說着,韓學林就再次彎下了腰去。

    蕭晉自然不會讓他再拜,伸手攔住,微笑說:“首先要感謝韓前輩的推崇,但請恕晚輩無禮,不能接受您所謂‘新的診療之道’的說法。因爲,晚輩所做的事情,其實與千百年來所有的華醫並沒有什麼不同。

    醫者治病救人,目的是爲了讓患者恢復健康,晚輩不過是將‘健康’當做了治病救人的前提,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因此,就像晚輩之前對丁先生的回答一樣,晚輩實在當不得如此讚譽,更沒有資格坦然承受前輩之拜。”

    “哼!巧舌如簧,沽名釣譽!”晁玉山突然再次不屑的開口道,“試問,這世間有哪個有良知的醫生沒有把‘健康’當作治病救人的前提?”

    “晁先生,你這話可說錯了!”

    雖然晁玉山是在諷刺蕭晉,但‘沽名釣譽’這四個字卻將所有認爲蕭晉的診療之道值得推崇的人都給罵了——如果蕭晉真的是在沽名釣譽,那他們這些稱讚他的人豈不都成了沒長腦子的蠢貨?

    所以,不等蕭晉反駁,韓學林就不客氣的說道,“我們爲病人治病,當然是爲了病人的健康,但平心而論,我們更看重的往往是疾病本身,一門心思的去研究如何能更快更好的解決掉它。也就是說,其實我們是把治病當作健康的前提的。

    因爲我們知道,只要病治好了,病人自然就能恢復健康,卻從來都沒有刻意去想過,病人在恢復健康之後,是否會因爲這一次的治療而導致患上新的病症的可能?

    而蕭先生則不同,他將病人健康擺在第一位,一切診療手段都從這一點基礎出發,自然而然的就能夠避免病人受到二次傷害。

    按照蕭先生的話說,它和我們的方式確實沒有本質上的不同,可在結果上,卻與我們有着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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