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席神醫 >第1110章 知府大人的誠意
    這是蕭晉搞定鄧睿明之後,他和鄧興安第一次私下裏單獨見面。

    兩三個月過去了,鄧睿明的案子還沒有正式開庭審理,倒是他母親房韋素已經被檢方提起了公訴,下個月就會開庭。

    鄧興安是個典型的權力生物,爲了保住官位能夠做到對妻和子劃清界限不聞不問,但這不代表他心裏會感激蕭晉,正相反,他恨不得生吞蕭晉的血肉。

    “恐怕要讓知府大人失望了。”蕭晉在鄧興安對面盤膝坐下,端起那枚茶碗放在鼻子下面聞了一下,然後一口飲盡,砸吧着嘴說,“除了在挑女人這方面之外,其實我是個非常粗俗的人,任何與風雅有關的事物到了我這兒通通都會變成牛嚼牡丹。

    所以啊,知府大人精心泡的好茶,在我眼裏只有解渴這一個功效,根本喝不出好壞來。”

    鄧興安看了他一眼,微笑起來:“蕭先生活的倒是灑脫,只是這世道上心明眼亮的人太少,到處都充斥着像我這樣附庸風雅的人。

    蕭先生現在年輕,與世格格不入還可以說是頭角崢嶸,但隨着年齡增長,終究都是要低下頭來遵循遊戲規則的,以蕭先生的智慧,應該不會不知道一個獨夫會有怎樣的下場吧?!”

    蕭晉愣了愣,隨即便冷冷一笑,道:“這麼說,那幅畫你並沒有給我要回來。”

    鄧興安擡起眼皮與他對視:“我就沒有去要。”

    “你最好有很合理的理由來解釋,我很忙,沒時間跟你在這兒討論處世規則的屁話。”蕭晉眯起眼,聲音寒冷的似乎帶着冰碴子。

    鄧興安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態度,將壺裏的殘茶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端起抿了一口,眉頭蹙起,便翻手腕倒掉,然後開始清洗茶壺,似乎要再泡一次。

    “沒有什麼能說的過去的理由,只是心裏有個疑問想請蕭先生回答一下,有了答案,那幅畫根本不是問題。”

    “你有什麼疑問?”

    鄧興安清洗茶壺的動作停下,深深地看着蕭晉的雙眼,沉聲問:“蕭先生當初特意保留我的官位,是想要得到一個手下?還是一個盟友?”

    聽到他問出這個問題來,蕭晉眼中的冰冷瞬間就消失了,掏出支菸點上,淡笑說:“你的兒子死定了,你的老婆沒有個七八年也甭想從牢裏出來,你我之間可以稱得上是深仇大恨,甚至都沒有和解的可能,所以,你不覺得這個問題很幼稚麼?”

    “一點也不。”鄧興安搖搖頭,繼續清洗起茶壺,彷彿漫不經心一般地說:“因爲,我還會有兒子,雖然還沒有出生,但肯定是個兒子。”

    蕭晉神色一凜,再看向鄧興安臉龐的目光就變得凝重起來。

    鄧興安還有個祕密情人,且在鄧睿明和房韋素被抓起來之前就懷孕了!怪不得明知兒子死定了也從沒有親自去監獄探望過一次,以前只以爲他是對權位太過貪婪、以至於毫無人倫情感,現在才知道,他冷酷歸冷酷,但還沒有到斬情滅欲的地步。

    只是,他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起這件事?要知道,陸熙柔、耗子以及胖子三人聯手都沒有查到他有情人,現在自己捅出來,不就等於主動把把柄交到了別人手中嗎?

    蹙眉思索半天,忽然想起了鄧興安剛剛提及的“盟友”兩個字,蕭晉這才恍然大悟。

    四十多歲就當上五品大員的人果然不容小覷,一得知老婆孩子的罪孽不會影響到自己的官位,立刻就開始尋找出路。

    通常情況下,官員的直系親屬犯下很嚴重的刑事案件、尤其是驚動了國安之後,這位官員就算毫不知情,政治前途也到此爲止了,沒有領導會願意提拔一個連自己家都管理不好的蠢貨。

    這裏的“管理”指的不是家庭教育,而是家裏的醜事被人抓住把柄還捅了出來,

    完全沒有把危機消弭於無形的能力。這樣的人,領導當然不會喜歡。

    而鄧興安則有些不同,他老婆孩子的事情並沒有被公開,他的官位也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這也就給他留下了一線生機。因爲在領導的眼裏,這顯然也屬於一種能力。

    當然,一線生機不等於就是生機,如果不能牢牢把握住的話,什麼都是白搭。

    很明顯鄧興安已經抓住了那線生機,只是不太牢靠,想要抓的更緊一些,必須要有強大的外力支持。

    而他看上了蕭晉。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極大的魄力,非心如鐵石、意志堅硬者不可能擁有。

    簡單來講,他主動將自己的把柄拱手奉上的行爲,其實就是在表達自己的誠意,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投名狀了。

    想通了這些,蕭晉的表情就再次恢復了淡然,指尖敲打着桌面說:“我很好奇,你那位未出世的兒子的母親是誰,當初我可是什麼都沒查到。”

    鄧興安聞言瞳孔縮了一下,眼神裏就多了一絲怨毒。

    蕭晉的狠辣還是超乎了他的想象,因爲這話再明顯不過——想要跟我結盟,那就必須把你的命根子交到我的手裏做人質。

    他甚至都不懷疑,一旦他做出了背叛盟約的事情,自己的小老婆和孩子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他在官場摸爬滾打了二十多年,自然明白所謂的作風問題——不管是貪腐還是漁色,對於官員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真正能讓一位高官下馬的原因只有犯了忌諱和政治鬥爭失敗這兩種。

    也因此,他只對蕭晉說自己有情人和私生子是暗藏了私心的,只是沒有想到,蕭晉雖然不混體制,卻對體制內的遊戲規則知之甚詳,非要把人質攥到手裏,其實就是要拿他私生子的未來、甚至是生命來要挾他。

    說到底,他還沒有無情到擯棄人倫的地步,養了二十多年的大兒子馬上就要死了,這好不容易又有了一個,怎麼可能會一點都不在乎?

    鄧興安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看向蕭晉的目光就像是要喫人,良久才吐出一口氣,沉聲道:“她是我家的保姆。”

    蕭晉睜大了眼,不是感到驚訝,而是沒有想到答案會這麼的簡單且荒謬。

    這世界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養情人養到沒有絲毫蛛絲馬跡的地步,還以爲是這位知府大人的手段有多麼高明,誰能想到丫竟然只是他孃的吃了窩邊草。

    要知道,這種和保姆勾搭在一起的蠢事,現在連一般的有錢人都不幹了,社會上多得是晃晃鈔票就岔開腿的女大學生或者女白領,一個出來當保姆的鄉下或半鄉下女人能有多大的吸引力?

    長得禍國殃民?二十年前可能會有這樣的小保姆,現如今外面早就變成屎尿橫流的污臭大糞坑了,一個漂亮的大姑娘是不可能再安安全全的跑出來當保姆的,除非已經被糟蹋成了黃臉婆。

    鄧興安當然不會是一個葷素不忌的大淫賊,之所以會看上自家保姆,完全是因爲官員的保姆都是衙門分配的,能被衙門看在眼裏的姑娘,自然不是那些家政公司的鄉下員工可比的。

    就拿長相來說,不能妖豔,但也不能醜陋,以端莊爲主,怎麼看怎麼宜家宜室,就更不要說對她們的學歷要求最低也是中專畢業了。

    而且,最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家的這個保姆恰好是一個逆來順受的懦弱性子,哪怕是被五品大員給睡了,也沒生出多少虛榮心,不敢到處炫耀,更從來都沒有想過取代房韋素的位置,留不下多少蛛絲馬跡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說白了,這事兒就是巧合加運氣,蕭晉和陸熙柔他們先入爲主,又沒在鄧興安家裏安監控,連房韋素這個身邊人都察覺不到的事情,他們能調查得出來纔是見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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