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首席神醫 >第1244章 最好的懲罰
    田立誠率先變了臉,神色忐忑的走上前說:“桐桐,你……你回來啦!怎麼了?工作上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有淚從田新桐的腮邊滑落,她說:“爸,謝謝你爲我做的這一切,但對不起,你也讓我很失望,從今晚開始,我要搬回宿舍住宿。”

    田立誠頓時慌了神,因爲很明顯,田新桐聽到了他和蕭晉的談話內容,至少最後那部分絕對聽到了。

    “桐桐,蕭晉不是你的良配,爸是在爲你好啊!”

    他伸手去拉田新桐的手,田新桐微微躲了一下,但還是讓他拉住了。

    “所以我感謝你!”田新桐目光復雜的看着他說,“但是,你口中的好,只是你所認爲的好,事前你沒有問我是不是也覺得好、需不需要那種好。一個在沙漠中缺水的人,你給他的金子越多,他死的就越快!我這麼解釋,您能明白麼?”

    田立誠一呆,接着啞口無言。

    華夏式父母與子女的關係,總是充滿着無數的矛盾。幾千年的傳統思想讓父母們天然認爲子女是自己的所有物,他們希望孩子對自己言聽計從,更希望孩子們能夠理解他們所有的付出和犧牲,卻從來都不去考慮他們給予的到底是不是孩子想要或需要的。

    自以爲是的愛,只會成爲負擔。就像有一句話說的那樣:父母一直都在等孩子對他們說謝謝,而孩子卻同時也在等他們說對不起。

    所謂父母的權威性限制了兩代人之間的溝通,彼此都不懂彼此,又怎麼可能和睦?

    看着心目中高大威嚴的父親慢慢低下了頭,田新桐這才發現,父親的後背已經不像兒時記憶中的那麼筆直如牆了。

    心中涌出一股濃濃的愧疚,她眼含着淚說:“爸,您別想太多,我只是想要一點自己的私人空間而已,以後只要不加班,我還是會回家來喫晚飯的,要是有事不能來,也保證打電話跟您說,女兒的年紀不小了,自己獨住也能更方便一些。”

    田立誠的心就像是一下子被人從地獄給提溜到了天堂。

    還以爲好不容易彌合的父女關係要再次破裂,沒想到女兒的懂事程度遠超他的想象,只是想要一點私人空間,這算得了什麼事?原本父女倆每天相處交流的時間也只有早飯和晚飯而已,現在不過是少了一頓早飯罷了。

    “好,好!爸同意,只是今天已經很晚了,搬東西什麼的也不方便,就先在家再睡一晚,行嗎?還有,你們單位宿舍的條件也不是很好,要不乾脆這樣,爸給你在單位附近租個好一點的房子,市局周邊的治安肯定沒問題。”

    田新桐想了想,擠出一個笑容,道:“行,我今晚還在家住,其他的明天再說。爸,我現在想跟蕭晉單獨聊聊,可以麼?”

    田立誠回頭看了蕭晉一眼,張了張嘴,最終卻只是嘆了口氣,背過身蕭索的擺了擺手:“去吧。”

    田新桐的目光轉到蕭晉臉上時已經變得冰冷,朱脣輕啓,不容置疑的命令道:“到我

    的房間來!”

    蕭晉情緒複雜的撓撓頭髮,像個被人當場抓到的小偷一樣低着頭跟去了田新桐的臥室。

    “桐桐,我……”

    待田新桐關上門,他開口正想道歉,一個重重的耳光就把後面的話全都打回到他的肚子裏。

    “蕭晉,你當我是什麼?”女孩兒的眼淚終於斷了線,痛心且悲憤的看着他問,“想撩就撩,想丟就丟的垃圾麼?”

    臉上火辣辣的疼,讓蕭晉的心倒好受了一些,溫柔的看着田新桐說:“你不是一直都想把我打成豬頭麼?一個耳光怎麼夠,多來幾下吧!”

    “你以爲我不敢嗎?”田新桐大聲喊着,撲到他的身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可是,她用力越重,眼淚流的就越發洶涌,打着打着,最後竟一把將他抱住,臉埋在他的胸前嚎啕大哭。

    “混蛋……王八蛋……臭流氓……爲什麼要讓我遇到你……你爲什麼又要撩撥我?明明……明明你都有了那麼多女人,爲什麼……”

    爲什麼?無恥,人渣,敗類……蕭晉覺得把字典中所有的貶義詞放在自己腦袋上都不會有錯,但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問題的答案消除不了已經產生的傷害,把他千刀萬剮都不能。

    所以,他只能將那些貶義詞進行到底。

    “我很不喜歡‘對不起’這三個字。”他輕撫着女孩兒的頭髮,柔聲道,“因爲自從來了龍朔之後,我就經常對人這麼說,從而也讓我明白過來,所謂的歉意,不過是一種獲得他人原諒且逃避懲罰的方法罷了,除此之外,它什麼都代表不了。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教導別人要寬容,殊不知,對惡的寬容,就是對善的踐踏。這個世界總是對好人太壞,對壞人太好,一個人做了錯事,就該受到相應的懲罰,而我們卻只要他真心悔過,便將他所造成的痛苦全都忘掉,否則就是刻薄、就是小肚雞腸,這顯然是不對的。

    道歉,是壞人的義務,相應的,不原諒也是好人的權利,這纔是一個正常人、正常的社會所應該遵守和保護的價值觀。

    因此,我討厭聽別人跟我說對不起,也不想對別人講這三個字,哪怕心裏有再多的愧疚。

    錯了就是錯了,說什麼都是狡辯。”

    田新桐擡起滿是淚痕的臉,眼中的怒火已經消失,只剩下滿滿的委屈。“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懲罰你?”

    蕭晉沉默良久,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深吸口氣,說:“忘了我,就是對我最好的懲罰。”

    田新桐的瞳孔慢慢放大,心碎像是水面的漣漪一般清晰的在她臉上暈開。蕭晉看的心如刀絞,但表情卻保持着鎮定,甚至連嘴角的笑容都沒有絲毫變化。

    女孩兒望了他好長一段時間,眼中終於出現了絕望之色,低下頭,聲音輕的彷彿陽光下一粒漂浮的塵埃:“所以……我連做你情人的資格都沒有,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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