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的酒量自然是很好的,幾碗低度酒還不至於把他喝醉,可不醉不代表進入血液的酒精不會起作用,要說這會兒他一點都沒有興奮,那肯定是假話。
人一興奮,自控力就會下降,所以當陸熙柔問出“不肯娶我”這個問題時,女孩兒紅潤光澤的小嘴瞬間就充滿了難以抵抗的誘惑。於是,他低頭便吻了上去。
陸熙柔眼睛驀然睜大,瞳孔也縮成了針眼,接着便慢慢閉上,手臂也擡了起來,似乎是想要去勾住他的脖子。
然而,就在下一刻,她的雙眼又猛地睜開,一抹極其強烈的恐懼光芒涌現出來,用力推開蕭晉,然後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蕭晉被打懵了,捂着臉犯傻。女孩兒小胸脯劇烈起伏着,紅紅的臉上寫滿了怒火。“死變態你太過分了!裝醉試試你而已,沒想到你竟然真的會對我下手!”
“呃……”蕭晉尷尬的抓抓頭髮,不要臉的說:“又不是第一次親你了,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嘛!”
“你憑什麼親我?爲什麼親我?你喜歡我麼?想和我在一起麼?敢和我在一起麼?”陸熙柔每問一句,臉就湊上前一分,問到最後的時候,鼻尖距離蕭晉的鼻子已經不足一公分。
“那啥,姑娘,你這個樣子很難不讓我懷疑你是在故意勾引我親你誒!”
“回答我的問題!”
“你呀!總是糾結這麼一個自己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很好玩麼?”點點女孩兒的鼻尖,蕭晉順手就將她抱在了腿上,“別裝啦!摸都不知道摸多少遍了,一個被窩睡覺也不是一次兩次,現在抱一下都不行了?話說,你剛纔下手可真夠重的,這會兒應該顯出五個指頭印了吧?!”
看看被打的那半張臉,陸熙柔就撅起了小嘴兒:“我還覺得打輕了呢!”
蕭晉搖了搖頭,柔聲說:“你想聽我親口承認喜歡你,好,我承認!我確實很喜歡你,甚至從一開始就認同你說的‘我們是靈魂伴侶’這句話。如果有可能,自然也是很希望能和你在一起的,可就像你最後的問題那樣,你心裏很清楚,除非我們兩人中的某一個性格大變,否則,我們在一起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更何況,你根本就沒有愛上我,卻那麼千方百計的希望我愛上你,不覺得這對我很不公平麼?”
女孩兒的眼眶紅了,但不想被他看到自己落淚,所以就抱住了他,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幽幽地道:“話說的這麼深情,以爲我像你家那些蠢女
人一樣好糊弄嗎?大壞蛋,明明你也沒有真正的愛上我,有什麼資格站在道德那一面指責我?”
陸熙柔沉默良久,終於還是眨落了一滴淚水。“你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羞於在你面前展露身體、喜歡和你身體接觸的親近麼?”
蕭晉回憶了下,視線落到眼前的溫泉上:“是我爲你畫那幅畫的時候吧?!”
陸熙柔抱着他的手臂緊了一些,點頭:“我長得其實算不上漂亮,頂多就是不醜,從小到大,很多人誇我好看,不是客套恭維,就是有所企圖,只有你是真心的認爲我很美。在你說我的身體是沒有斷臂的維納斯時,我還有點不相信,直到看見你畫我時的目光,那種純粹的不含一點雜質的欣賞,每每想起來,心裏都甜甜的,又酸酸的難過。
也是從那天起,我覺着你應該是我的,朋友也好,愛人也罷,反正只能屬於我。我懂你,你也知我,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於是,我好像突然就沒了羞恥心,開始主動的親近你,接觸你,甚至勾引你。這麼做其實並不是爲了想讓你愛上我,而是隻有在那個時候,我才感覺自己是完整的。
死變態,你說,有沒有可能咱倆上輩子是一個人,投胎的時候不小心靈魂分成了兩半,一個變成了你,一個變成了我……討厭!不管怎麼說,好像咱們都應該在一起纔對的嘛!”
女孩兒說着說着,忽然就變得氣急敗壞起來,張開牙齒重重的咬在他肩膀上,明顯是真的特別生氣。
蕭晉能感覺到肩膀上的皮肉很快就被咬破了,但陸熙柔沒有要鬆開嘴的意思,他也只能一動不動任由她發泄。
要論起來,陸熙柔和他之間的事情,複雜程度遠超他和其他任何一個女人。
他們之間有情,卻超越了愛;渴望和對方在一起,卻又並不是非彼此不可;分別之後會十分想念,但從來都不像情侶那樣撕心裂肺的難受;就像水杯和水的關係一樣,彼此都最適合對方,但誰離了誰都沒關係,爲了拿起而犧牲不值得,就此放下又不甘心,糾結到了極點。
不知過了多久,陸熙柔終於鬆開了口,看着蕭晉肩頭已經被鮮血浸溼的衣衫,眼淚又吧嗒吧嗒掉了下來,用力抱住他問:“死變態,如果將來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會不會特別的恨我,連見都不想再見我一眼?”
蕭晉笑着嘆息一聲:“說實話,我真想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好讓你在決定離開的時候多猶豫和顧慮一些,但是,你知道的,我們在一起纔是一個完整的靈魂,又怎麼可能會捨得不想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