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風已經走了？”他沉聲問。
幾人忽視一眼，還是吳良材開口解釋道：“他臨走前是想要跟您說一聲的，但您在想事情，沒有聽到。”
宮霽笑了笑，搖頭說：“也罷！人各有志，尚風會覺着一個無權無勢的蕭晉可以抵得過我和我們背後的所有人也不奇怪，畢竟國安的名頭還是很唬人的嘛！”
“唬人個屁！”一人接口罵道，“我看劉尚風就是昏頭了，國安再拽，那也是刑事和反恐方面，監察院的活兒可不歸他們管，官場最忌諱的事情就是手伸得太長，更不用說咱們背後站着那麼多位老爺了。”
“就是，”又有一人說道，“既然那姓蕭的不識擡舉，那咱們也不用再想着什麼和解了，大家回去後把能聯繫的都聯繫到，老子還就不信了，那麼多官老爺還制不住一個小小的國安調查員！”
見大家紛紛點頭，宮霽的笑容這才稍稍舒緩了些，回頭看看依然在打電話的往生，眼底最後一絲希望也熄滅了。往生腦子不好，智力上有缺陷，讓他打電話，他就只會打電話，這麼久還沒結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姐姐極樂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嗯，建方說得對，蕭晉沒什麼可怕的，只不過，從他前後截然相反的態度上看，他兄弟涉嫌殺人的事情應該已經解決了，這也就代表着我們失去了所有的優勢，事情迴歸到起點，接下來誰輸誰贏，就看我們跟他之間誰手裏的牌更多了。”
“不，我覺得我們也不是一點優勢都沒有。”吳良材沉吟道，“雖然蕭晉說平易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大家都知道，那家公司就是他的，也就是說，不到萬不得已，他肯定也不捨得使出全力跟我們同歸於盡，所以我認爲，他接下來應該暫時還不會用公開的方法對付我們，畢竟得罪了真正的大佬，他也沒什麼好果子喫。”
“沒錯！”宮霽重重點頭，“以我對他的瞭解，他最擅長的手段就是分化拉攏然後再集中兵力各個擊破，因此，接下來我們一定要堅定團結。說句不好聽的，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犯過的事雖然不至於掉腦袋，但損失至少一半以上的家產卻是板上釘釘的，至於他臨走前免掉牢獄之災的保證就是個笑話，什麼時候國安的權力都大到可以左右法院判決了？”
“宮老言之有理。”坐在老頭兒身旁那人很嚴肅的總結道，“說白了，我們跟他拼，還有活的可能，要是心存僥倖或者心懷不軌，那誰都別想活！”
“想活很容易。”行駛在路上的s8裏，蕭晉遞給身旁的劉尚風一支菸，“既然你選擇了坐進我的車，那我就先給你交個底：我不會告發宮霽！或者說，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並不符合我的利益。”
蕭晉嘴角翹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劉高人，除非你是宮老頭兒派來的黃蓋，否則，現在的你已經沒有第二種選擇了，不是嗎？既來之則安之，信我，就把心放回肚子裏，回去之後把你所知道的宮霽犯罪事實整理出來交給我，時間會證明你的選擇有多明智的。”
蕭晉回到天石縣的時候，顧龍已經被放出來了，他直接來到夜來香夜總會，卻沒有見到人，稍一思索，便嘆息一聲，讓小鉞開車去了天石縣最高檔的小區。
乘電梯來到十七樓，他敲響了三號房的房門，片刻後門被打開，果然露出了顧龍的臉。
“兄弟，你來啦！”顧龍說話有氣無力的，面容上帶着濃濃地憔悴與疲憊。
蕭晉進門，對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視而不見，只是舉起手裏的兩瓶好酒問：“冰箱裏有菜吧？！今兒個就讓你嚐嚐兄弟的手藝。”
“你知道多久了？”顧龍問？
“知道什麼？”蕭晉來到廚房，拉開冰箱挑選食材，反問的漫不經心。
顧龍心中突然涌上來一股無名怒火，衝過去一腳將冰箱門踹上，揪住蕭晉的衣領大吼：“我問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顏曼珺有問題的？”
蕭晉看着他的雙眼，目光坦然：“如果你問的是她不愛你，那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就知道了，只不過當時你也不像是已經愛上她的樣子，我想着你身邊應該有個女人照顧，所以就沒有多說什麼，後來我感覺到她和你在一起的目的似乎並不只是傍大款那麼單純，有心勸你，你卻告訴我已經有跟她長久過下去的打算了。
那時我只是懷疑，沒有證據，自然不能貿然破壞你人生的第一次感情，只能一邊調查她，一邊將默默喜歡你的花小豔安排到你的身邊，希冀着你能通過那姑娘和顏曼珺之間的區別，體會到被一個人真心愛着是什麼感覺。
再後來，事情就突然走到了這一步，我也有些始料未及。若是大哥你怪我把你矇在鼓裏，那現在可以動手了，我絕不還手！”
顧龍眼珠子慢慢紅了，攥着他衣領的雙臂狠狠顫抖着，良久仰天一聲長嘆，放開手，低頭說：“你沒做錯什麼。身爲兄弟，你自始至終都在爲我考慮，是我自己太蠢了，不但一廂情願，還有眼無珠。”
“這很正常。”蕭晉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再次打開了冰箱，“這世界上第一次感情就順風順水的太少太少了，風流如你兄弟我，不也一樣來到這裏才真正擁有所愛？倒是你現在的樣子很不正常，不像我印象裏那個瀟灑如哲人一般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