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來到蕭晉面前,雙手搭在小腹很規矩的彎腰施禮,然後才甜甜地問:“蕭先生,好久不見,您還好嗎?”
蕭晉原本刻意做出的冷漠表情沒能繃住,微笑點了點頭:“坐吧。”接着,他又叫來侍者,要了杯熱巧克力。
蒲小瑜眨巴眨巴眼,微微有些不滿的撅嘴問:“我連酒都不能喝了麼?”
蕭晉看着她的眼睛:“上次我告訴你的食補方法,你有沒有聽話?”
“有的有的。”女孩兒點頭如小雞喫米,“現在我每天早晨都喝一大碗的黑米紅棗粥,就是動物肝臟不太好喫,但我偶爾也會買來喫一次的,您看,我的臉色是不是比那個時候好多了?”
蒲小瑜的皮膚原本就很好,以前只是因爲貧血顯得蒼白了些,現在看上去確實紅潤了許多。
蕭晉再次微笑起來,待侍者送來熱巧克力時,就又爲女孩兒點了杯紅酒。
“你已經到法定年齡了,酒當然能喝,但烈酒還是儘量少碰,晚上就喝點紅酒吧,養顏,還有助於睡眠。”
蒲小瑜聞言抿着脣笑:“蕭先生,恕我直言,您的年紀並沒有比我大多少吧?!怎麼說話的口氣像個大叔一樣?”
蕭晉摸了摸臉:“你就當我職業病好了。”
“那您見到每一個女孩子時都會這樣嗎?”
蕭晉一怔,很敏銳的從蒲小瑜眼底捕捉到一抹期待,於是硬了硬心腸,回答說:“不單單是女孩子,有時候對男人也會這麼說。”
“這、這樣啊!”蒲小瑜的眼神明顯黯淡了一下,“那您還真是一位很稱職的醫生呢!”
強忍住想要安慰女孩兒的慾望,蕭晉抽了口雪茄,像是沒話找話似的問:“今天是朋友的生日?”
蒲小瑜的表情瞬間就變得不自然起來,垂下眼瞼低低的回答:“是。”
蕭晉眉頭一皺,沉聲說:“你應該明白,這種事情,隨便找個人一問就能知道真假。”
女孩兒更加的慌亂起來:“您……您爲什麼要問?那是我的朋友,和您又沒什麼關係。”
“我不喜歡在這裏見到你,要不然給你五百萬做什麼,錢多燒得慌嗎?”
蕭晉的聲音中已經多了幾分冰冷,而蒲小瑜原本紅潤的臉也開始泛白,咬咬嘴脣說:“我沒想要您的錢,是您……您硬塞給我的。”
蕭晉雙眼眯起:“這麼說,你寧願一分錢沒有,也要在這裏伺候那些男人?”
“我沒有!”蒲小瑜眼眶紅了,大聲爭辯道,“我沒有再在這裏工作,只是來找朋友玩兒而已。”
“找朋友一定要晚上嗎?”
“她們白天都在睡覺,哪有時間?”
“那她們晚上還有工作呢,更加沒有時間吧!”
蒲小瑜不吭聲了,垂着臉,渾身上下都繚繞着委屈的氣息。
另外,她又爲什麼看上去那麼的委屈?五百萬都拿到手了,卻出爾反爾,有什麼資格委屈?
沉吟良久,見女孩兒始終都是低着頭,蕭晉便再次寒聲開口:“看來,你和肖楚楚一定有仇,既然那麼希望這裏關門歇業,那我就如你所願。”
“你憑什麼?”蒲小瑜霍然起身,眼淚奪眶而出,神色卻既難過又憤怒,“你憑什麼隨隨便便就決定別人的命運?有錢有權了不起嗎?蕭先生,如果你覺得五百萬就可以控制左右我的人生,那很抱歉,我沒那麼便宜!”
說完,她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蕭晉面前,“五百萬,一分都沒少,密碼是……是xx0930。”
蒲小瑜哭着跑走了,蕭晉怔怔望着面前的那張銀行卡,心裏有點酸、有點澀、還有那麼一絲絲的甜,總之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兒。
卡的密碼明顯是一個日期,九月三十號,正是他上次來茶花會所的那天,也是與蒲小瑜初次見面的那天。
或許蒲小瑜只是辦卡時懶得費腦筋編一個密碼,但有小魚兒的背影加持,他根本不相信真相會是這麼無趣。
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拜金的姑娘,現在卻連已經到手的五百萬都不要了,如果真不是陰謀的話,那女孩兒傷心的原因幾乎已經不言而喻。
孽緣啊!
不知怎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這三個字,蕭晉嚇了一跳,緊接着便苦笑着搖了搖頭,心說老子真不適合在小白文裏混,應該去言情小說裏纔對。
“蕭先生,真對不起!楚楚不是有意要欺騙您,是小瑜拜託我那麼做的,請您千萬不要生氣。”
身旁響起了肖楚楚的聲音,蕭晉擡起眼:“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肖楚楚抿了抿脣,說:“其實,這一個多月裏,她經常會在晚上到這兒來,平均三四天一次,每次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就是問您有沒有來過,聽到我的否定之後會很開心的樣子,然後便去找以前的姐妹們聊天。
我怕您知道了生氣,勸她不要再來了,她就給我出了個所謂姐妹生日的主意要我糊弄您。當時我以爲您和她已經關係很好,所以就沒有多想,誰知道這完全是她的自作主張,蕭先生,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而且這些天裏也刻意沒讓任何一位客人見到過她……”
“她現在在哪兒?”蕭晉猛地站起身,抓着肖楚楚的手腕問。
“我、我不知道,剛剛還是下面的人通知我,說她哭着跑出……”
話又沒能說完,因爲蕭晉已經衝出了雪茄吧。肖楚楚揉着生疼的手腕,發出一聲意味難明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