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他可能只是適逢其會,但沒人會相信這一點,更何況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關於他在那些事件中所起到的作用,真真假假的傳言早已在一定的階層圈子內沸沸揚揚。
現如今,但凡是想要在省城混的,可以不知道如今巡撫衙門裏管事兒的叫啥,但絕對不能不知道“蕭晉”這個名字,惹不起,起碼躲得起。
要真上綱上線起來,蕭晉完全有資格被稱爲是省城目前最大的“黑惡勢力”,別的不說,光憑這個名頭,讓茶花會所倒閉,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
簡而言之,他的意思很明顯:要麼你們乖乖的把股份便宜點兒賣給老子,要麼就回家等着血本無歸。老子是講究人,不會幹強搶那樣的low事兒,可老子沒理由放棄自己的優勢做虧本兒買賣呀!
什麼叫欺行霸市,強買強賣?他這就是教科書級的示範。
傻過之後,王博禎的表情就變得複雜起來。他是幹投資的,說白了就是低價買進再高價賣出,左手倒右手,這個行當裏的人做夢都渴望着可以隨意操縱市場,強買強賣,但是法律在那兒擺着呢,即便是有王家和楊家給他撐腰,他也只能偶爾偷偷摸摸的幹上那麼一兩次,並且還得費盡心思僞裝的合理合法。
對於蕭晉這種囂張的態度和行爲,他的第一反應是羨慕嫉妒,第二反應就是怒火盈天。憑什麼?憑什麼一個小小的國安調查員就敢猖狂到這種地步?老子不是菜市場買菜的小販,是王家的大少爺!
點燃一支菸抽了幾口壓下心中的憤怒,他沉聲開口:“蕭先生,身爲一名國安成員,如此所作所爲,就不擔心有一天成爲自己同事們的階下囚嗎?”
“爲什麼要擔心?”蕭晉一臉的無辜,“我犯什麼法了嗎?”
王博禎臉皮狠狠抽搐了一下,用了很大的毅力才忍住了朝那貨眼睛來上一拳的衝動。
嚴格來講,蕭晉還真沒犯法,就算剛纔說的話被他錄了音,也成不了證據。因爲那貨只是正常的闡述了茶花會所有會倒閉的可能,並沒有提這個“倒閉”和他有什麼關係,可是,事實情況是怎樣,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王博禎心裏那個憋屈啊!蕭晉的手段一點兒都不高明,幾乎是從古到今高層盤剝低層時最慣用的手法,在缺乏獨立司法監督機制的官本位社會,權力就是這麼強大和猖狂!曾幾何時,王家也沒少用這種方法來積累自己的
所謂做賊心虛,王家自己乾的缺德事太多,蕭晉這輩子最喜歡扮惡霸欺壓的就是這種人了。
“那……我想先聽聽蕭先生的報價是多少。”
蕭晉臉上露出了高高在上的笑容:“首先,據我所知,王公子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茶花股份並不全是實打實投資得來的,其中還有百分之五是乾股,博禎兄連這個都能作價算進成本里,可見所謂的‘談判誠意’並不像你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明顯。原本在來這裏之前,我是打算按照王公子的真實投資額來收購的,但既然你不仁在先,那就不能怪我不義在後了,三百萬,一口價,多一分我都不會給的。”
王博禎聞言大怒,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咖啡杯一陣叮噹亂響。“你白日做夢!就算博超投資的實股只有百分之十五,那也掏了四百二十萬,憑什麼你空口白牙就少了足足一百二十萬?”
蕭晉得意的攤開手:“就憑茶花會所倒閉的可能性很大呀!用你們投資圈的術語來講,王公子手裏的股份應該屬於劣質資產的範疇了,我願意出百分之七十的價格來收購,簡直就是在做慈善,博禎兄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你……”王博禎氣的帥臉都扭曲了,咬着牙道,“那我要是說茶花會所非但絕對不會倒閉,還會越來越好呢?”
蕭晉哈哈一笑,抱拳說:“那我在這兒就恭祝二位王公……不對,應該是祝你們王家生意興隆,財源廣進啦!就這樣,告辭!”
“蕭先生!”王博超出聲攔住要起身的他,黑着臉說:“好!就三百萬,拿錢來,簽完合同,那些股份就是你的了!”
“這就對了嘛!”蕭晉笑呵呵的掏出支票簿,一邊填寫一邊說,“沒想到所謂的王家長房嫡孫不過是徒有其名,倒是王公子魄力十足,有俊傑風範,失敬失敬,以前多有得罪,還希望王公子不要放在心上啊!”
王博禎憤怒的眼珠子通紅,而王博超則陰着臉一語不發,刷刷刷幾筆在兩份合同上籤了自己的名字,待蕭晉也簽過之後便抓起了自己那份和支票。“蕭先生,咱們青山不改,告辭!”
說完也不等蕭晉迴應,他拽起王博禎的胳膊就離開了包廂。
蕭晉坐在那兒沒有動彈,小人得志的神色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消失無蹤,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擊着,眯眼望向窗外的車水馬龍,不知在思考着什麼。
良久之後,他拿出手機撥通了裴子衿的電話,“派人盯緊了王家以及王家在江州境內的所有相關人員和產業,我有預感他們近期會做點什麼,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抓到他們的小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