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聲戛然而止,因爲他發現西園寺花雨就站在牀邊,梁喜春則光溜溜的抱着膀子離牀遠遠的瑟瑟發抖,而在他的身旁,綠油油的青醬正揚起小腦袋衝他嘶嘶的吐信子。
頭疼的捏捏鼻樑,他坐起身問:“不在韓嘉怡家陪你哥,又跑回來做什麼?”
“我回來拿一些換洗的衣服。”小蘿莉聲如寒冰,“你說話不算話!”
蕭晉搖搖頭,從牀下撿起一件睡袍丟給梁喜春讓她去衛生間洗漱,自己點燃一支菸靠在牀頭,很不要臉的說:“昨天我們約好的是晚上一起睡,你一見到你哥就把給我忘了,我當然要找人安慰呀!”
“你胡扯!我昨天明明說的是不准你在這間臥室睡!”
“好吧!那今晚我跟喜春搬對面去。”
西園寺花雨的小臉兒登時就氣得通紅,身子也發起抖來,正當蕭晉全神戒備着身旁的青醬時,小丫頭卻撲了上來,抱住他就一口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胸口。
他先是微微一怔,繼而大喜,丟掉煙就在孩子的頭頂重重親了一下。
這還是西園寺花雨第一次以一個正常孩子的方式來表達憤怒,怎能不讓他欣喜若狂?
感受到他的情緒,小蘿莉有些茫然的鬆開了口,但表情依然兇巴巴的:“你真是一個該死的大變態!”
蕭晉呵呵的笑:“雖然我沒有奶,但花雨醬想喫的時候第一個找的是我,當然值得開心!”
西園寺花雨小臉兒一紅,掙扎着就要下去,卻被他又往上託了託,輕拍着後背柔聲道:“心裏的火氣發泄完了麼?如果沒有的話,歐尼醬有倆胸呢!”
小蘿莉身子一僵,繼而又軟下來,下巴擱在他的肩頭,有淚水很快就滴在了他的後背上。
最愛的哥哥受了重傷,而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做,一向都心高氣傲的西園寺花雨心裏不憋屈才怪,所以蕭晉之前纔會一反常態的故意氣她,好讓她把怒火發泄出來。只不過,他本以爲自己會挨青醬一口,卻沒料到咬他的卻是小蘿莉自己。
一個只知道殺人的孩子終於學會了放下殺心,這樣的意外收穫,是蕭晉人生中最願意和渴望見到的事情,也正是這樣時不時都會出現的美好,才讓他對這個骯髒的人世間一直都抱有希望。
梁喜春洗漱完從衛生間出來,看到蕭晉抱着西園寺花雨舐犢情深的模樣時愣了一愣,然後手便下意識的摸到了小肚子上,心頭涌出一個從來都沒有過的念頭,怎麼都揮之不去。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小丫頭的無聲落淚已經停止了,蕭晉就拍了拍她的小滿月,笑着說:“好了,你很快就是個大姑娘了,歐尼醬現在身上一絲布料都沒有,給我點面子,先去對面收拾自己的東西,待會兒陪我一起喫早餐,好不好?”
西園寺花雨猛地擡起臉,
蕭晉一嘆,手指點點她的小鼻尖:“學誰不好,非得學二丫那個臭丫頭?歐尼醬喜歡裸睡,不可以嗎?”
小蘿莉抿了抿脣,依然固執的瞪着他:“梁喜春也沒有穿內衣。”
蕭晉無語,只好乖乖解釋:“昨天晚上我跟梁喜春什麼都沒發生,我發誓!滿意了嗎?”
西園寺花雨小臉兒微微紅了一下,抓起牀上的青醬便從他身上跳了下去。
望着小丫頭跑向對面臥室的背影,蕭晉抓抓亂糟糟的頭髮,愁眉苦臉的喃喃自語:“是不是有點用力過猛了?”
早餐是梁喜春叫到房間裏的,“一家三口”正其樂融融的喫着,門鈴被摁響,來的卻是荊南風,在她身後還跟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壯漢。
“早啊!親愛的南風姐,喫飯了麼?要不要一起?”
蕭晉笑如春風的打招呼,荊南風一點都不領情,冷冰冰的說:“你們東西收拾好了嗎?”
梁喜春和西園寺花雨聞言都不解的看向蕭晉,他這纔想起昨晚已經答應了荊南風要搬去她公寓的事情。跟兩人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梁喜春放下筷子就要起身去收拾行李,卻被他給拉住了。只聽他笑咪咪對荊南風說:“不好意思啊南風姐,昨兒個在**贏了不少錢,一開心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你先坐着等一會兒吧!另外,讓你後面那倆人出去,我不喜歡和家人享受私密時間的時候有外人在場。”
很明顯,這貨是故意的,荊南風明知道這一點,還是忍不住一股火氣竄上心頭,眼角狠狠抽搐兩下,深吸口氣,對身後兩人吩咐道:“你們先去門外等着。”
蕭晉嘴角邪邪一翹,衝梁喜春使了個眼色,梁喜春便倒杯咖啡爲荊南風端了過去。
“真的不喫一點嗎,南風姐?”蕭晉捏起一枚蛋撻,“喫葡撻果然還得來澳江,這地方除了女人也就喫的能讓人惦記了。”
“我記得,就在一分鐘前,蕭先生還說自己賭錢賭的很開心呢!”
“是很開心,但我這人有一個最大的優點,就是對那玩意兒沒癮,黃賭毒三樣,有第一種樂呵樂呵就行了。”
荊南風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恕我直言,蕭先生應該能和我二哥成爲好朋友的,昨天晚上的衝突實在是太可惜了。”
“不不不,南風姐你錯了,和男人討論女人是一種非常沒品的行爲,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和女人談論女人,尤其是像南風姐你這樣有味道的女人。”
砰的一聲,西園寺花雨將手裏的叉子重重拍到餐桌上,唬的蕭晉趕緊哄:“小姑奶奶,我平日裏說話的方式你又不是不瞭解,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行不?”
小蘿莉白了他一眼,起身說聲“我喫飽了”就回了自己的臥室。
荊南風瞅瞅一臉尷尬衝自己乾笑的蕭晉,眼底就慢慢浮現一抹探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