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沒了來自我和馬戲團的壓力,自然可以從從容容的坐山觀虎鬥、伺機出手,發展壯大你的力量,待白家授首、易家附庸,世界之大,你蕭大少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如意算盤打的真是漂亮至極啊!
當然,這麼冷血的主意,肯定不是你想出來的,那個陸熙柔倒是位合格的賢內助,比周沛芹可強得多。只是她好像比你還要更喜歡冒險和刺激,竟然敢把馬戲團、cia和我三方放在一張棋盤上玩兒,膽子大得很呀!”
蕭晉眼中光芒一閃,愧意退去,苦笑着問:“怎麼看出來的?我應該沒有露出什麼破綻纔對。”
“確實沒有破綻,你對我的愛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但就是因爲太真了,卻反而成了最大的破綻。”童魚轉過去臉,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幽幽說道:“我太瞭解你了,不管你從人生的遭遇中學到了多少,變成了什麼樣子,你都是你,那個本性懦弱到三腳踹不出個屁、同時共情能力又極強的三好學生。
我欺騙了你最純潔的感情,重逢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你和企圖殺死你,以你的性子,這些當然可以忽略不計,但西園寺一樹的死和西園寺花雨的期望卻是你絕對無法忽視的。因此,當你今早在便利店最後一次確認我不可能幡然悔悟之後,態度就應該是徹底掩藏起與我之間所有的愛慾糾葛,無論心中有多麼的痛苦,都永遠不會再在人前顯露分毫,尤其是面對我的時候。
最最關鍵的是,如果你只是單純的在懲罰我,這會兒就不該出現在這裏,而是躲在門外偷偷看我幾眼便走,但現在你卻進來了,還將只有我死去之後纔有可能坦率表現出來的深情款款攤開給我看,除了擔心cia會把我交給馬戲團之外,我想不出別的可能。
你看,你就是這麼的喜歡矯情和糾結,從來都沒改變過,難得狠下一次心腸都要拖泥帶水婆婆媽媽的,蛋疼到家了。”
蕭晉無言以對,因爲童魚所說,每一個字都是對的,這個女人對他的分析和了解遠超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周沛芹和陸熙柔在內。
安靜許久,他長長吐出一口氣,說:“好吧!既然你都已經猜到了,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反正雙手不便的你應該很難逃出cia的看守,不如趁這個機會放鬆神經,暫時忘掉外面的紛擾與骯髒,讓腦子和心都好好休息一下吧!”
說完,他俯身在童魚額頭輕輕一吻,轉身便要離開,卻聽童魚又道:“你這次來島國是不是還打算順帶解決掉匹諾曹?”
p;“匹諾曹?”蕭晉詫異的回頭,“這又是什麼玩意兒?”
“原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童魚無語搖頭,“那家專門培養調教玩偶的公司名字就叫匹諾曹。”
蕭晉愣了愣,繼而啞然失笑:“童話裏是木偶要變成人,而他們則是把人變成木偶,匹諾曹這名字取得是相當的惡趣味……”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話音戛然而止,神色也變得凝重無比。
童魚嘴角微翹:“木偶戲在馬戲團的表演節目中也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一項。不過看你直到現在才明白,十有七八是被阿爾法給騙了吧?!小明啊小明,多長几個心眼吧,送你一個忠告:今後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記住,我說的是任何人!”
蕭晉表情陰沉下來:“你同樣也不可信。”
童魚無所謂的聳聳肩,打着哈欠說:“對了,還有一件事,你所提的和解條件我已經轉達給了白家,答案當然是不可能。白震這會兒一堆麻煩纏身,沒工夫搭理你,但白恆軒卻已經開始了反擊,不出意外的話,此時他應該就在京城向沈家提親,而且,據我所知,他的成功率很高。”
“他憑什麼?白家頭上如今已經是陰風晦雨,光是朝廷裏被帶走調查的核心人物就有一隻手的數,曾經合作的銀行也不敢再貸給他們一分錢,沈家就算是再蠢再利慾薰心,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把寶押在他們身上。”
“這話你自己說着都不心虛嗎?”童魚毫不留情的諷刺道,“別忘了,咱們那兒可是家天下,你捅出來的那些黑料雖然確實讓白家損失慘重,但人家會不會一直倒黴下去,卻全都取決於那位爺的心情。
試想,如果這個時候白恆軒跪在那位爺面前哭上一鼻子,沉痛悔罪,順便回憶一下雙方曾經的情誼,然後再壯士斷腕錶示願意奉獻出大筆的利益給朝廷,所求不過是一個媳婦兒而已,你說那位爺會不會念在當年的情分上答應賜婚呢?
至於沈家,當刀的時候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卑微,沒有被卸磨殺驢就已經要感恩戴德了,哪裏還有什麼資格挑三揀四?說句不好聽的,所謂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如今的京城上下,恐怕也只有你還會叫沈甜一聲沈格格了。”
蕭晉雙拳緊緊握起,額頭青筋直跳,渾身上下殺氣肆意。童魚靜靜的看着他,眼神裏有些欣慰,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直到他無聲離去才輕輕地說:“對不起啊三好學生,你的心實在是太軟了,它應該再堅硬一點,憤怒一點,這個人間終究都是不值得深愛的。”
醫院外,等在車裏的陸熙柔見蕭晉面如寒冰的坐進來,慌忙緊張地問:“怎麼了?難道童魚還留了什麼後手?”
蕭晉搖了搖頭,咬着牙說:“派人去汪雨伯那裏,協助他提前實施計劃,我要白家在半年內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