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沈嶽愣住。
“我說,你被解僱了。”
展小白幾乎是一字一頓的,把這幾個字重複了一遍後,心中忽地騰起無比的解氣感。
沈嶽還在犯傻:“我被解僱了?”
展小白說:“是。從現在開始,你我之間再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以後你我再見面,都不要和我打招呼。至於我們早上剛簽訂的合同,我會單方面的撕毀。但是你放心,我答應你提拔彭曉航的事,照樣會做。你啊,就去幹你最拿手的嘎嘎去吧。”
沈嶽這才明白過來,連忙說:“展小白,你現在很危險,我……”
他剛說到這兒,就被展小白冷冷地打斷:“我危險與否,和你也沒半毛錢的關係。呵呵,就算和你有關係,就憑你這個窩囊樣,能保護我嗎?好了,就這樣吧,再見。不,再也不見了。”
嘟的一聲輕響,倆人的通話結束了。
足足三分鐘,沈嶽卻依舊保持舉着手機打電話的姿勢,動也不動,好像玻璃窗後的模特。
“可憐的孩子。不過,活該。”
站在旁邊的蓮姐,從展小白出來就立即吩咐謝柔情去做什麼,然後倆人分別上車快速離去的行爲中,早就看出了沈嶽大勢不妙,尤其看他當前的模樣,更加斷定她沒猜錯了。
他被展小白倆人無情的拋棄了。
不過活該。
誰讓這傢伙不懂得珍惜,腳踩兩隻船玩火了?
看到沈嶽臉色忽陰忽晴,想笑又想哭的樣子,蓮姐連忙走的遠了些,真怕這廝把被蹬的怒火撒在她頭上,再死纏爛打的狂追她,讓她背叛愛情,成爲家庭的罪人。
“我居然被展小白炒了魷魚?嚓。”
直到一輛駛過的汽車點了下喇叭,才把呆若木雞的沈嶽驚醒,繼而懷疑是在做夢,連忙伸手掐了下大腿。
很疼。
不是在做夢,而是他真被展小白解僱了。
理由,未知。
昨晚展小白脫口說不會嫁給個臭鴨子後,沈嶽最大的希望,就是能離開她。
爲此,他寧願付出被人狂抽三百個大嘴巴的代價。
結果沒誰來抽他嘴巴,就在他爲了彭曉航甘心給丫當保鏢,爲他搞定火速前來送死的職殺後,展小白反而炒了他的魷魚。
這證明沈嶽從此恢復了自由身,再也不用擔心她的死活,更不用絞盡腦汁的去琢磨,如何擺平下一個職殺了。
好事。
大好事。
比叫花子撿了張彩票,卻中了五百萬大獎還要好。
只是,沈嶽怎麼會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落落感?
就彷彿被展小白一腳踹開後,就失去了活着的動力那樣。
“嘿,嘿嘿,老子又不是喜歡被人使喚的賤人,有什麼失落的?”
又一輛車子經過時,沈嶽才傻笑了聲,邁開大步向東走去。
他沒有再給謝柔情打電話,追問爲什麼被解僱的原因。
因爲他很清楚,就算他給那小妖精打,她也不會接電話的。
不然,剛纔她就會接聽。
沈嶽再怎麼自戀,還沒自戀到因爲幫小妖精擺平了林子明,又和她在大街上公開的打情罵俏,就擄獲了她的芳心,讓她背叛展小白和他來往的。
那會買單時,可是告訴過服務生,他會再次回去喫的。
下午六點,當前臺客服小妹也下班後,謝柔情那輛紅色奧迪小跑,緩緩停在了展小白的白色寶馬邊。
身爲振華集團的保護神,王有盛在惡霸前來強搶美女處長時,卻只能敢怒不敢言,任由她被帶走,這是他的恥辱,是對他男人尊嚴的挑釁!
不過趙剛副處長,不也是眼睜睜的看着嗎?
就在王有盛第八十八次咬牙切齒的幻想,就在林少最囂張時,他忽然變身無敵超人,大喝聲中,一拳把這個垃圾轟到外太空,從此擄獲美女處長芳心,要死要活非得給他當情人時,紅色奧迪小跑出現了。
王有盛一呆,隨即滿臉堆起諂媚的笑容,快步跑來,伸手爲謝柔情打開了車門。
老王看向美女處長的第一眼,就是看她的臉色。
謝柔情的臉色如常,沒有任何被惡霸欺凌的跡象,只是微微皺起的秀眉,堆起淡淡地哀愁,這證明她現在心情很不好,王有盛決定還是不說話爲妙。
“謝謝。”
謝柔情也沒和王有盛暢談的意思,下車後簡單道謝後,就快步走上了大廳臺階。
看美女處長邁着輕快的步伐走進大廳戶,王有盛這才長長鬆了口氣,擡手在額頭接連畫了七八個十字,嘴裏唸唸有詞:“感謝三清爺爺,保佑謝處長沒被林少糟蹋了。”
總裁辦公室內,展小白正雙手環抱在胸口,站在落地窗望着外面,發呆。
“小白,我已經和銀行的王主任說好了。那五千萬,隨時可以被春暉集團划走。”
謝柔情敲門很久都沒聽到回聲後,悄悄推門進來,先幫展小白接了杯水後,才低聲彙報。
展小白還是望着窗外,就像沒聽到她說話那樣。
謝柔情也不再說話,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她背後,任由落日餘輝灑在身上,堵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再漸漸地黯淡下去。
天黑了。
展小白總算說話了:“柔姐,你喜歡沈嶽,對嗎?”
“什麼呀?”
謝柔情一呆,隨即慌忙否認:“小白,我怎麼會喜歡他呢?我給他買衣服,是因爲看、看他沒有換洗的衣服。就想他經常尾隨你左右,總不能整天就那一身衣服吧?那樣,會有損你的總裁形象。”
差一點,謝柔情就脫口說出給沈嶽買衣服,是因爲他身上濺滿了鮮血。
她不能說。
替沈嶽保守他很厲害的祕密,是他幫她擺平林子明的“報酬”。
但她這樣回答,也已經證明已經意識到,展小白對她給沈嶽買衣服的行爲,很不高興。
尤其自雅格專賣店出來後,就立即解僱沈嶽的不容置疑命令,更讓謝柔情心驚膽戰,強烈懷疑自己無意中動了展小白的“奶酪”。
對謝柔情的解釋,展小白不置可否的笑了下,也沒說什麼,轉身走到辦公桌後,坐在了椅子上。
看着她面無表情的掀開筆記本,感覺和她疏遠了很多的謝柔情,暗中咬了下牙,鼓足勇氣低聲說:“展總,您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和沈嶽說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