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任明明那番話時刻提醒她,必須得挽回沈嶽,才能避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劇,展小白真會發瘋,管它職殺不職殺的呢,先把怒氣發出來再說。
沈嶽鼓動毒舌放出大招後,也做好了展小白髮飆的準備。
他決定了,假如小潑婦尖叫着撲上來拼命,就會大腳踹過去,把她踹飛再踩上幾腳。
什麼人啊,厚顏無恥的水平,竟然比沈嶽還要高,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寵壞了她的老展捨不得教訓她,沈嶽不介意免費代他管教。
展小白臉色忽青忽白了片刻後,卻輕聲說:“我無話可說。事情落到這種地步,純粹是我作死,怨不得誰。沈嶽,對不起,是我太幼稚,太自以爲是了,還請你原諒,別生氣。如果,你實在氣不過,那你現在可以過來打我,罵我,我都毫無怨言。”
說完,展小白就像要從容就義的烈士那樣,閉上眼,微微昂起了下巴。
這個動作,特適合被人抽耳光。
沈嶽卻傻了。
該撒潑的展小白,不但沒撒潑,反而深刻的自我批評,這相當的不科學。
她在搞什麼鬼?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沈嶽嗅到陰謀的味道時,她說話了:“你不過來懲罰我麼?”
沈嶽冷哼一聲:“哼,真以爲我不知道,你已經準備好喊非禮,或者打報警電話了?”
展小白睜開眼,看着他:“我不會的。我以我爸爸的健康,來發誓。”
雖說她不像是正常人,可沈嶽還是很清楚,她很在乎老展,也證明她是真心反悔了。
但這又怎麼樣?
就算她真心反悔,卻在張緬死後,又恬不知恥請沈嶽給她賣命的行爲,也爲廣大人民羣衆的不齒。
沈嶽再次冷哼:“哼,像老子這種卓爾不羣的男人,怎麼可能和你這個蹲着撒尿的一般見識?”
“那就謝謝你的寬宏大量。晚安,好夢。”
展小白嘴角動了下,彎腰給沈嶽深施一禮,轉身回家。
“她的腦袋,可能真被驢踢了,才恢復了正常。”
盯着東戶的房門,沈嶽呆愣半晌後,才搖搖頭,回家。
按說,沈嶽酣暢淋漓的炮轟展小白後,應該感到總算長出了一口惡氣,心中倍爽纔對,但爲什麼回家躺在牀上後,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愜意?
反倒是耳邊,總是迴盪着她說過的那三件事。
確切的來說,沈嶽不稀罕她的道歉,也從沒打算原諒她,重新回到她身邊,陪她回家糊弄老展。
他只在想是誰殺死了張緬,牆上留下的那四個字,又是什麼意思。
張緬是接單來殺展小白的職殺。
沈嶽很快就想到了這一點,伸手抓過手機,登錄某網站平臺,看到展小白的懸賞花紅又上升一個檔次,成爲一百二十萬美金後,更加斷定自己沒有猜錯了。
接下來,他就和任明明那樣,很快就推斷出殺張緬的人,其實就是把展小白掛上平臺的僱主了。
僱主之所以把展小白掛上平臺,卻又暗殺接單的張緬,擺明了就是要折磨她。
他又爲什麼這樣做等問題,就像一團亂麻,堵住了沈嶽的思路,讓他越想越——困,就睡了。
展小白的問題再怎麼讓人頭疼,那都是她的事,和決定遠離她的沈嶽,沒有太多關係,實在沒必要因此浪費腦細胞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嶽忽然睜開了眼。
別看他太平日子過久了,該有的警惕性,卻沒有減弱多少,哪怕在熟睡中,依舊能聽到外面的客廳房門,發出了咔嚓的輕微聲響。
這是門鎖被鑰匙轉動時,纔會發出來的聲音。
當初他在租下這間房子後,房東就把所有鑰匙都給了他。
沈嶽能保證,所有的鑰匙都在臥室內。
不過,要想打開這種普通民房的防盜門,並不是太費事,只要找手藝精湛的開鎖師傅,花個三五百,就能搞到一把萬能鑰匙。
來者是誰?
沈嶽腦海中剛升起這個念頭,外面傳來吱呀一聲輕響。
有人開了房門,悄悄走了進來。
沈嶽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當前,是凌晨兩點五十三分。
沒有腳步聲……不對,應該說是腳步聲很輕,就像晚上抓老鼠的貓兒在走路。
來人是赤足走進來的。
吱吱呀呀,臥室的房門,也被悄悄的推開。
臥室內的光線,比外面客廳更黑,沈嶽眼神再好,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門口多了個黑影。
就像個幽靈。
黑影在門口默立片刻,一點點的向牀前挪來。
他挪動的速度雖然慢,方向卻沒錯,這證明
他應該知道牀在哪個位置。
難道是房東,或者是以前的租客……沈嶽剛想到這兒,忽然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香氣。
處子,幽香。
很熟悉。
“原來是她。唉。”
沈嶽心中輕輕嘆了口氣,看着黑影的眼神,變冷。
這個趁夜偷來他家的人,是展小白。
從她提前配了萬能鑰匙的行爲中,沈嶽不難猜出,她早就預料到她的請求會被拒絕,並在徹底絕望後,索性趁黑摸進他家,要幹掉他。
我靠,這特麼什麼人?
就因爲看透她醜惡嘴臉的沈嶽,不再給她賣命,就要行兇殺他。
正如沈嶽所想的這樣,赤足悄悄來到牀前的展小白,緩緩伸手,寒芒一閃!
寒芒剛閃時,始終發出輕微鼾聲的沈嶽,右手電閃般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啊!”
猝不及防下,展小白嚇得失聲輕叫,手裏的東西掉在了牀上。
不等她的輕叫聲落下,沈嶽已經把她拽倒在牀上,左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剛翻身坐起,卻愣了下。
從展小白手裏掉在牀上的東西,哪是什麼兇器,是手機。
沈嶽看到的寒芒,也只是手機屏幕在黑暗中亮起罷了。
既然不是兇器,沈嶽就沒必要痛下殺手了,只是森聲問道:“你想幹什麼?”
被按在牀上的展小白,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