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嶽不在乎。
既然沒有像大多數男人失戀後,跑去酒吧喝個酩酊大醉,再哭個稀里嘩啦了,那麼就給這些年輕人,講述下他是怎麼被某白富美給玩夠後,再飛踹了的過程吧。
能自嘲下做夢想得美,還能釋放下心中的鬱悶,又能讓那些對他有敵意的男生暗中幸災樂禍,覺得他是個可憐人,減少對他的敵意,可謂是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爲?
果然,等沈嶽說完後,來自背後的敵意目光,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就連開車的哥們,都好言安慰了幾句,說了幾句大男兒何患無妻之類的話。
爲徹底滿足他們“同情弱者”的趣味,沈嶽還故意擡手擦了擦眼角,滿臉傷心欲絕的樣子,實則心裏笑開了花,覺得很好玩。
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忽然握住了他的左手。
正暗自垂淚的沈嶽一楞,擡頭看去,卻是雲渺,看着他的眼神更加溫柔,還有濃濃的心疼心中頓時暗叫不好,貌似演戲演的過了啊。
嶽哥只顧演戲演的爽了,卻忘記明明拒絕那麼多優秀男生,卻獨獨對他另眼相看的雲渺,不僅僅是爲了感謝他,更有着她這個年齡女孩子,特崇尚英雄救美后,美人無以爲報,唯有以身相許的特殊情結。
沈嶽再怎麼卑鄙,還沒卑鄙到泡小弟小妹的地步。
連忙尷尬的笑了下,沈嶽故作爽朗的哈哈笑道:“小渺,別擔心。我怎麼會在意被誰飛踹了呢?哼,她爲能把我玩弄於股掌之間而得意,其實卻不知道她錯過了什麼。哈,哈哈,就憑大哥我這樣的絕世美男子,要想找個比她更優秀的女孩子,那還不是信手、咳,那個什麼,我喝口水。”
沈嶽現在最想做的事,不是喝水,而是想抽自己幾個大嘴巴。
他本來就弄巧成拙了,結果現在是越描越黑,豈不是在暗示雲渺:“如果你喜歡哥,儘可以放馬過來追我。”
“大哥哥,你說的很對。像你這種卓爾不羣的男子漢,要想找個女朋友,那簡直信手拈來。”
雙眸亮晶晶的雲渺,柔聲說着,幫他拿過礦泉水,擰開了蓋子。
“呵呵,吹牛,吹牛而已,別介意。”
嶽哥更加尷尬的笑着,連忙喝水,心中不住祈禱司機哥們開快點,最好是拋錨,或者發生別的事,那樣他就不用坐在雲渺身邊,被她含情脈脈的看着,如坐鍼氈了。
老天爺聽到了沈嶽的祈禱。
車子忽然停住了,司機好像低聲罵了句什麼,伸頭探出車窗,陪着笑臉的笑道:“哥幾個,我是王新村的老張啊。我可是和你們村老三關係特好,經常在一起喝”
老張還沒說完,沈嶽就聽到窗外傳來粗魯的罵聲:“喝,喝個鳥毛。趕緊滾下來,坐在車上裝大爺呢?”
沈嶽白天開車從這邊走時,並沒有注意到這兒還有個限高。
這個限高,白天的高度能讓大客車暢通無阻,晚上就會降到兩米七左右,禁止重卡趁黑去市區。
爲確保重卡司機偷進市區,會私下擡高橫杆,相關單位特意安排人在這地盯着。
雖說加班費不是太多,小車也就五塊錢,大客十塊,可大家心裏還是不爽,更在暗中罵娘,卻沒誰敢惹這些地頭蛇。
既然美言無用,司機也只好乖乖開門下車,陪着笑臉的掏錢。
七八個大光頭也不知道從哪一年開始,村霸混子的都流行大光頭了。
好像不剃個大光頭,就沒臉出門了那樣。
司機拿出十元鈔票時,才發現今晚收費的,幾個是生面孔。
尤其爲首的那個,更是鼻孔朝天,拿着手電在車上照來照去,絲毫不理睬司機遞上來的鈔票。
“大哥,這是一羣學生。包了兄弟的車,去泰山市雪野湖玩了一天。”
發現對方臉色不善後,司機說話更加小心。
爲首的沒理他,只問:“車上多少人?加你。”
司機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說:“總共三十三人。”
“虎子,上車點一下人頭。多一個,按每人十元收費。”
爲首的回頭,淡淡地說:“如果不超過三十三,就按每人五元。”
司機聞言,臉色大變,喫喫的問:“大、大哥,每人五元?”
“對。”
“可、可以前不是大客車總共十”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房價都能一夜上調每平上千,我們按人頭收費,這也很正常。”
爲首的打斷司機,催促虎子快上車。
“好的,龍哥。”
虎子答應了聲,拿着手電飛身上車,身手煞是矯健。
司機滿嘴都是苦水:“大哥,我這一趟活才九
百塊。去掉油錢和過路費,本身就剩不了幾個子兒。您”
龍哥擡手,就把司機推到了一旁:“少尼瑪的墨跡。再墨跡,老子就對你不客氣了。”
龍哥發威時,已經上車的虎子,拿着強光手電,從車後面好像點牲口那樣,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晃一下,嘴裏高喊着數字。
看到有姿色的女生時,虎子還會露出大黃牙,嘿嘿的笑一下,看上去很瘮人。
就在他照到某個女生,終於忍不住伸手,在他臉上抹了把。
那個女生被嚇得失聲驚叫時,和她坐在一起的劉鑫,擡手在前面座椅靠背上拍了下,起身厲聲喝道:“誰允許你動手動腳了?”
劉鑫是本次組織的發起者,也是高中時期的班長,在女同學被非禮時,哪怕心中再怎麼怵頭,可還是站了出來。
虎子卻看都沒看他,擡手一個大嘴巴抽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中,劉鑫被他抽的重重撞在車窗上,疼的雙手抱住了頭。
“小崽子,尼瑪還敢和我耍橫。毛長全了沒,草。”
虎子得勢不饒人,獰笑着再次擡腳,隔着女生,狠狠踢在了劉鑫肚子上,疼的他終於慘叫出聲。
“你敢打人?”
大一學生正處於看到點火星,就會轟然炸響的純真年代,很少有向惡勢力低頭的。
立即有幾個男生站起來,雙眼憤怒的看着虎子,大有躍躍欲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