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佣金格外豐厚,過慣了瀟灑日子的傭兵們,絕不會熬過一個月。
幸好,最多再等幾十個小時,也許就在明天凌晨,他們就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至於昨晚那場戰鬥,損失了那麼多同伴,對他們來說是好事
任務已經完成了百分之九十,活下去的人越少,分到的佣金越多。
大家好放着紙醉金迷的好日子不過,來這鬼地方受罪,還不是爲了錢嗎?
太陽落山了,黑夜來臨。
天上的星星,也露出小臉俯視着這個世界,眼睛一眨一眨的,和平時沒任何的不同。
可自從陸天秀走後,就感受到危機的羅恩博士,卻越發的心煩意亂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但偏偏他卻什麼都看不出。
除了地下基地內的四十七名傭兵精銳,其他人都在地上,分成若干個小組,反覆交叉巡邏,就算一隻蒼蠅從雷區外飛過來,也得持有通行證。
那麼,那種莫名其妙的危機感,從哪兒來的?
嘴上叼着一根雪茄的羅恩博士,緊皺着的眉頭忽然一鬆,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安靜。
太過安靜了。
他雖然看不起東亞人種,更覺得在歷史上大放異彩的華夏民族,應該被時代淘汰掉。
可那晚他們百十號人,被二十個華夏特種兵緊追不捨,造成死亡八十七人的殘酷現實,還是提醒了羅恩博士,西邊那個古老的國度,貌似無論盛世還是亂世,總會有那麼一批人,在外敵入、侵時挺身而出,給予強有力的反擊。
那晚,他們雖然死了八十多人,可也讓追兵幾近全軍覆沒,只留下了帶隊的軍官,跪在邊境線上,猛捶着胸膛,瘋虎般的咆哮。
華夏的東西被搶走了,還犧牲了那麼多特種精銳,於情於理,他們都不該如此的安靜。
甚至,他們都沒通過外交手段,來爲難南越。
就彷彿,他們並不是太在乎神祕生物被搶走,近二十個特種精銳的傷亡。
“不可能的。他們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那,他們爲什麼遲遲沒有任何的動作?”
羅恩博士喃喃自語到這兒後,身軀忽然輕顫了下,驀然回首,看向了接應方向。
他,終於明白了。
華夏不是沒有動作,而是有大動作。
當羅恩博士依仗堪稱銅牆鐵壁的祕密基地,做出充分的迎敵姿態,等待偷潛過境的華夏特種精銳時,他們卻避開了這個難啃的鐵疙瘩,去搜尋接應人員。
只要他們能找到接應人員
想到這兒後,羅恩博士的額頭上,有冷汗冒了出來。
華夏暗中派出的特種精銳,一旦找到接應人員,他們全被殲滅,反而是最好的結果了。
怕,就怕他們有人被華夏活捉,供出全盤計劃。
真要讓華夏人知道,他們苦心策劃一年多才捕捉到的神祕生物,竟然身藏天大的祕密後,不但敢爲此興師動衆,發動雙邊戰爭,還有可能把暗中運籌這件事的瑞典,視爲敵國。
當然了,羅恩博士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一旦發生,皇家科學院打死也不會承認這點。
“撤,必須得撤。萬不得已時,寧可殺死那個東西,只帶走她的樣本,也不能牽連到西西公主。”
羅恩博士嘴角的雪茄,在他喃喃說出這些時,掉在了領口。
他卻沒有絲毫的察覺,只爲怎麼沒早點想到這些,坐視逃走機會溜走而懊悔萬分。
其實羅恩博士很明白,他最怕的這些,只是他的推測,並不是事實。
但那種不好的危機感,卻讓他再也不願意等下去,決定今晚就趁黑撤離。
打定主意後,羅恩博士不再猶豫,轉身剛要走,卻覺得胸前劇痛。
掉在領口的雪茄,燙到了他的皮膚,疼的他失聲驚叫中,本能的彎腰低頭。
咻!
羅恩博士剛低頭,就有厲嘯聲擦着他頭皮激射而過,啪的打在了竹竿上。
子彈?
狙擊子彈!
羅恩博士呆愣瞬間,就明白了什麼。
幸好雪茄燙了他一下,讓他本能的彎腰低頭。
要不然,這顆激射而至的狙擊子彈,一下就能把他人腦袋打爆。
瞬間搞清楚怎麼回事後,羅恩博士尖叫一聲,撲向了走廊地上。
可能上帝真在保佑博士,他剛做出俯衝的動作,又一顆狙擊子彈,擦着他頭皮激射而過。
他不敢再爬起來了,飛快在走廊上滾動着,嘶聲吼叫:“敵襲,敵襲!”
也不用他吼叫什麼,巡邏的傭兵們,看到第一顆劃過夜空的子彈彈道後,就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幾乎在第二顆狙擊子彈放空後,竹樓下就響起了砰砰的反擊槍聲。
讓傭兵們感到驚訝的是,敵人打來的子彈,不但在雷區外側,雷區內也有。
“沃草,這是誰敢踏進雷區,卻沒踩雷?”
今晚不用值班的黑狗,兔子般從帳篷裏竄出來,看到雷區竟然也有敵方活力後,頓時大喫一驚。
不過很明顯,當前可不是喫驚的時候,是必須組織火力,射殺正飛快突破雷區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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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黑狗是羅恩博士十數個心腹中的心腹,要不然也不會負責雷區的通道工作了。
現在竟然有人成功踏進雷區,卻沒引起爆炸,他能不大喫一驚嗎,當然是連聲吼叫:“快,快!先消滅雷區內的敵”
黑狗剛吼到這兒,突覺胸口一涼。
他的吼聲,嘎然而止,緩緩的低頭看去。
藉着星光,和橫掠夜空的幽藍彈道,黑狗驚訝的發現,一截黑色的刺尖,從他心口處冒了出來。
這是怎麼回事?
黑狗茫然瞬間,艱難的回頭看去。
他看到,他的佈雷助手刀疤,正眼睛亮閃閃的看着他,緩緩縮回了右手。
他又看到,刀疤的手裏,拿着一把黑色的軍、刺。
“你不是刀疤。刀疤,沒有這麼亮的眼睛。他在笑起來時,也不會這樣的讓我如沐春風。你、你是誰?又是怎麼出現在雷區這邊的?刀疤呢,他去哪兒了?”
黑狗呆呆看着刀疤,很想問出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