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她的點頭動作,掛在眼睫毛上的淚水,啪嗒掉在了案几上,摔成了很多瓣。
林陽很清楚她的點頭動作,是什麼意思,也微微頷首,才把手機放在耳邊,輕聲解釋:“沈嶽,我剛纔在洗澡,沒能及時接聽你的電話。手也有些滑,沒拿穩手機。”
“是我有些粗魯了。”
手機內傳來那廝不情不願的自責後,又着急的問:“林陽,我找遍了美倫**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找到”
沈嶽剛說到這兒,就被林陽打斷:“我現在和蘇總在一起。”
手機那邊立即沒動靜了。
半晌,纔有如釋重負的吐氣聲傳來:“呼,謝天謝地。我就猜到是這樣。要不然,老子還真得自刎以謝天下了。”
如果蘇南音真出意外,沈嶽爲什麼要自刎謝天下,林陽能猜到。
無非是因爲這廝急於搜救蘇南音,卻忽略了石屋內該藏人的地方。
沈嶽犯下這種低級的錯誤,誠然不能被原諒,卻也有力證明了,蘇南音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有多高。
關心,則亂。
蘇南音甜甜的笑了,剛止住的淚水,卻又涌了出來。
華英明傷透了她的心,沈嶽卻又強行補上了。
沈嶽在那邊訕笑了聲,才問:“觀音,現在還沒醒來吧?”
現在沈嶽喊蘇南音乳名時的語氣,相當的自然。
林陽看了眼觀音,點頭:“嗯。蘇總受傷害過重。哪怕是在睡夢中,也不時發出驚叫,哭泣。還、還發高燒。”
她在提到“傷害”這兩個字時,語氣格外加重。
這是蘇南音的吩咐。
誰讓某個傢伙,害她爲情跑來美森谷地時卻被壞蛋綁架,差點遭遇滅頂之災的?
誰讓某個傢伙,在找到林陽時,曾經以子孫後代賭咒發誓,她的清白若被玷污,就會娶她當老婆來着?
如果蘇南音沒有在牆孔後看到華英明,就算真被壞人玷污了,估計也不會“逼着”沈嶽娶她。
既然沈嶽纔是讓觀音姐姐差點深陷萬劫不復之地的罪魁禍首,尤其她對華英明徹底的失望後,當然會略施小計,逼着這廝實現承諾了。
林陽沒有說蘇南音被綁架後,遭到了什麼樣的非人折磨。
大家都是文化人。
文化人最大的特點,就是在說話時雲山霧繞的,讓對方去猜。
沈嶽當然能聽出她在說這兩個字時,加重了語氣,也迅速腦補出,七星美女落在狼羣中後,就被那個啥了。
要不然,蘇南音就該出現在美倫**的競拍活動中。
沈嶽在那邊又沉默片刻,才輕聲說:“林陽,麻煩你告訴觀音。就說,既然我對她做出了承諾,就會實現。”
不等林陽回答,那廝又苦笑了聲:“呵呵。當然,前提是觀音得同意,並願意離開她愛的那個人。”
蘇南音是大成集團某高管的情人,沈嶽從沒懷疑過,這是女人的謊言。
林陽又看了眼蘇南音,才說:“剛看到蘇總時,我就和她說過這些了。可是,她不同意。”
沈嶽有些驚訝:“爲什麼?哦,觀音還是無法忘記”
林陽搖頭,打斷他的話:“蘇總不同意,是感覺白玉有暇,再也配不上你了。”
瞧瞧,這就是文化人。
要是換成風中的陽光這種土包子,在形容蘇南音被壞蛋糟蹋時,只會說她被強女幹,絕不會說出白玉有暇這麼高雅的話來,形容她被強女幹
林陽說出這番話後,蘇南音擡起了右手。
三根春蔥般的手指,開始彎曲。
這是倒計時。
她想看看,沈嶽得知她白玉有暇後,會沉默多久,才能做出反應。
雖說她在認識沈嶽之前,就已經嫁人了,但卻是良家少婦,和“有暇”這個詞沒任何關係。
可她真要被壞蛋玷污了,那就是妥妥的有暇了。
她想知道,沈嶽是看重他們的感情,還是在意她的清白。
沈嶽沉默的時間越久,就證明他只看重她的清白。
雖說這是人之常情,蘇南音也能理解男人在這方面的“潔癖”,更能肯定那廝最終還是會實現承諾,卻絕不會再嫁給他了。
蘇南音要的是愛情。
那種爲愛遠走天涯,送貨上門的癡情。
她從來不稀罕,只垂涎她七星級嬌軀的臭男人!
哪怕這個人,是讓她癡迷的沈嶽,是爲救她獨闖美森谷地的沈嶽,是
無論他是誰,他猶豫時間超過三秒鐘,蘇南音都不會給他任何機會!
她只會就此徹底忘記他,把盛開在牆外的紅杏,連根斬斷。
蘇南音右手小指即將彎曲時,沈嶽說話了,很淡很淡,好像白開水那樣:“林陽,你給我告訴那個傻瓜娘們。讓她趕緊滾回華夏,去準備婚禮。她敢再唧唧歪歪什麼,我就打爛她的皮股。哦,還有。你告訴她,低於一千萬的嫁妝,老子是絕不會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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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什麼叫霸氣?
霸氣不是像咆哮馬教父那樣,伸長脖子瞪大眼,吼叫着說我要怎麼的怎麼的。
也不是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更不是虎軀一震,衆人皆臣服在腳下。
而是明明是他要迎娶七星級美女,卻讓人家給他至少一千萬的嫁妝!
林陽呆了。
正要倒計時的觀音姐姐傻了。
電話,掛了。
我嶽哥就是這麼霸氣,語氣淡然說出他要說的話後,毫不拖泥帶水,結束通話後該幹嘛就幹嘛去。
至於林陽這邊是什麼感受,和他有關嗎?
“蘇、蘇總。”
也不知呆愣多久,林陽才喫喫的說:“我、我沒聽錯吧?那傢伙,明明是要迎娶你,卻讓你準備不低於一千萬的嫁妝。”
“林陽,你沒聽錯。小混蛋,就是這樣說的。”
蘇南音緩緩放下右手,整個人彷彿都被幸福的光環所籠罩,眼睛亮的嚇人。
林陽看的有些呆,喃喃說:“他、他也太不要臉了吧?”
“可我就是喜歡這麼不要臉的男人啊。”
蘇南音站了起來,走到屋子中間,張開雙臂,昂首閉眼,仙子般緩緩轉圈,發出了銀鈴般的嬌笑:“咯,咯咯。我蘇南音,就是愛他啊。怎麼辦?誰又能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