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冬天的臨近,別處燒烤店晚上十點半左右就關門打烊,這邊卻還有幾桌食客。
那個曾經擔心牛猛等人會傷害七星美女的老闆,比夏天時胖了很多,燒烤手藝也更加精湛了,嘴裏哼着小曲,冒着羊油的肉串,隨着孜然粉的撒下,不住冒出滋滋的輕煙。
可小店內的牆壁還是那樣黑,小方桌油膩的讓人不想坐。
唯一讓蘇南音再次大駕光臨的原因,應該就是那段美好的回憶了吧?
邁步走進燒烤店後,雙手抄在風衣口袋裏的蘇南音,雙眸有些呆滯的盯着,燒烤箱右邊的第三張桌子。
當初沈嶽請她來喫燒烤時,就在坐在這張桌子上的。
那也是她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來這麼沒檔次的地方,喫串。
還拋棄了所有的貴婦風度,和那個傢伙大碗的喝酒。
現在,小店還在,烤肉的老闆還在,小桌子,也在。
但坐在桌前喫串喝酒的人,卻不再是那個人了。
蘇南音剛進來時,烤肉的老闆,喫串的食客,本能的擡頭看向她。
然後,就再也沒誰能挪開目光了。
蘇南音沒戴口罩,沒戴帽子,滿臉的濃妝被哭花後,也用清水洗過,露出雖然憔悴至極、卻依舊震懾人心的美。
有些女人,哪怕只被人看一眼,就會終生難忘。
蘇南音無疑就是這樣的女人,所以烤肉店老闆在見過她一次後,就再也忘不了她的容顏
但他也很清楚,像這種天人般的存在,絕不是他能意、淫的。
甚至,他能見過她一次,就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不敢奢望能再次見到她。
今晚老闆又見到了這張臉。
直等右手一痛,被烤熱了的穿肉細鋼釺燙了下後,老闆才如夢初醒,嘴脣哆嗦着輕聲說:“您、您來了?坐,請坐。”
沃草,這個美女,竟然是老闆的熟客?
天啊,就這小破店,能吸引這種七星美女前來捧場,怪不得烤的這般好喫。
幾桌食客,也回過神來,心中感慨着,記下了小店的名字。
蘇南音笑了下,沒說話,又看向了那張小桌。
林陽快步走了過去,拿出幾張鈔票,放在桌子上輕聲說:“抱歉,幾位。能不能麻煩,換個座?”
很明顯,這張小方桌對某美女來說,有着不一般的意義。
也許,這是她曾經和丈夫在這喫過烤串。
只是她丈夫不慎得了花柳、病,一命嗚呼
七星美女深夜光臨這家小店,就是要緬懷那個沒福的。
成人之美,是一種高尚的情槽。
幾個很有高尚情槽的年輕人,含笑點頭後,也沒要錢,端着盤子碗筷去了別的桌子上。
“謝謝。”
蘇南音對人輕聲道謝後,才緩步走過去,坐在了那天她坐過的位置。
林陽很乖巧,沒有坐在沈嶽當初坐過的位子,而是坐在了蘇南音右手邊,背對着店門口。
“請問,您想喫點什麼?”
反覆擦了擦手的老闆,走過來彎腰問。
蘇南音卻反問:“那天,他要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老闆微微一笑,轉身:“記得。您稍等,很快就好。”
林陽不想老闆總沉浸在美好回憶的痛苦中,輕聲問:“過去那麼久了,他真能記得,當初你們都點了哪些?”
事實證明,老闆沒有記錯。
不但把沈嶽在那天所點的各種燒烤,全部端了上來,還拿過了兩個扎啤杯。
那天,蘇南音在和沈嶽拼酒時,就是用這種酒杯。
不過,那時候是夏天啊,可以喝啤酒。
現在已經入冬,不適合喝啤酒了,會涼着胃。
但蘇南音卻不聽林陽的小聲勸說,滿了兩大杯啤酒,一杯放在對面的空座前,端起酒杯,滿臉幸福的樣子,柔聲說:“來,沈嶽,陪姐姐喝一杯。”
叮噹一聲輕響,蘇南音和那杯酒碰了下後,昂首咕咚咕咚的痛飲了起來。
喝的有些急,啤酒沫順着嘴角淌下,滴落在衣領內。
看着接連喝了三大杯,還要再喝的蘇南音,林陽又想哭。
她更想殺人!
這特麼都是什麼事啊?
蘇總明明愛他愛的要死,可就因爲他偷聽到了她的違心話,就翻臉無情。
他身邊有着太多女人環繞,和蘇總分手後,完全能達到“只看新人笑,哪管舊人哭”的境界。
蘇總呢?
她只愛他一個人啊,好不好!
尤其在她親眼看到華英明的背叛後,沈嶽就成了她生命的全部。
沒有他,她就會死。
“我絕不能讓蘇總就這樣香消玉殞!我要去找那個混蛋,和他說清楚。他如果不信,我就殺了他。或者,被他殺了,也勝過眼睜睜看着蘇總痛苦,卻無計可施好上一萬倍!”
林陽暗中銀牙緊咬,反手悄悄摸了下腰間的槍柄,站起來正要問老闆洗手間在哪,卻趁機溜走去殺沈嶽時,突聽背後傳來女孩子羞惱成怒的叫聲:“臭人,你給我站住!”
沈嶽真把藺大美女給氣死了。
他嫉妒藺大美女到處有鐵粉,也假惺惺的請她簽名時,卻掀起襯衣,作勢要解開腰帶,讓她在那個地方簽名。
好吧,藺香君成全他。
可他爲什麼不敢解腰帶了啊?
哼哼,藺大美女雖然乖巧善良,卻也是不好惹的,揮舞着簽字筆,說什麼也得在他那兒扎幾下。
不對,是在那地方簽名。
臭人立即露怯了,慌忙說開玩笑。
誰跟你開玩笑啊?
你想開玩笑就開,不想開就不開啊?
你把藺大美女當什麼人了呢?
看到藺香君“眼冒兇光”,說什麼也得給他在那扎幾下後,沈嶽只好抱頭鼠竄,逃進了這家燒烤店。
這家燒烤店,可是承載着沈嶽一段美好的回憶。
不過,和蘇南音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純粹是因爲這兒消費不高,每個月初接到彭曉航的救濟後,才能來這地方打打牙祭,享受下有錢人的生活
人們在開心,想喝酒時,就會想到給他留下美好回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