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種很重,很重的心事。
很可能,和她的前夫慕容自負有關。
要不然,她也不會在離婚,徹底解放天性後,又把最驕傲給束起來了。
沈嶽有心事時,再怎麼不濟,還能去找大丫鬟訴苦。
至於訴着訴着,就讓大丫鬟媚眼如絲的哼唧起來,那就不足爲外人道也了。
離婚,辭職,因原本的豪門少奶奶身份除了葉修羅,在青山就沒任何朋友的任明明,有心事想找人訴苦時,除了找沈嶽,她還真不知道找誰。
沈嶽沒有任何的理由,拒絕給任總當訴苦的垃圾桶。
不過,在接受她訴苦之前,充分施展不要臉的特長,讓氣氛歡快一些,卻是沈嶽所希望的。
“去你的,你哪有什麼石榴裙了?”
任明明嬌嗔着拿筷子,在沈嶽腦門上輕輕打了下,眸光一黯,輕聲說:“沈嶽,你有沒有想過,以後要過什麼樣的日子?”
沈嶽正色回答:“佛曰,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
任明明秀眉皺起:“和你說正事呢,能不能別再這麼油嘴滑舌的?”
“可能是喫肉喫多了。”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又想了想,沈嶽才說:“我想幹一番事業,成爲出則豪車,住則豪宅,每晚至少有八個美女相陪的超級財閥老總。不過很顯然,要想實現這個目標的道路,很難啊。”
“德性。”
對這廝的油嘴滑舌,任明明很無奈,只好又岔開話題:“你的廠子被燒了,找到縱火兇手了嗎?”
“找到了。”
不知爲什麼,沈嶽不想和任明明提起昨天去找蘇南音的事,掃了眼她領口下的那一抹雪白,嘻嘻笑道:“我忽然發現,創業要遠比喫軟飯更艱難。要不,你乾脆包、養我算了。”
換成別人和任明明說這句話,她早就把水杯砸過去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自然:“好啊。但你都能做些什麼?”
“我會洗衣做飯,鋪牀疊被,讓你生孩子。”
“去死。”
任明明小臉紅了下,不再說什麼,起身快步走出了門口。
“奇怪,怎麼人人都那麼傻,總是勸我去死呢?”
沈嶽搖了搖頭,拿出香菸剛點了一顆,任總那張花兒般的臉,又出現在他視線內:“既然你願意被我包、養,那還不趕緊隨我走,傻楞在那幹嘛呢?”
“啊?”
“啊什麼啊?快走。”
“任總,你不會真讓我給你去洗衣做飯”
“先陪我去郊外散散心。”
任明明打斷他的胡說八道:“就去,去靈巖寺吧。”
靈巖寺是青山地區有數的名勝古蹟,任明明來青山時間雖然不是太長,卻已經來過七八次了。
幾乎每次休班,她都會來這邊。
看着有些破損的陡峭石階,沈嶽有些納悶:“總來幹嘛?景色再美,來的次數多了,也感覺不好了。”
任明明邁步走上石階:“想用這邊的特殊氣場,來稀釋工作上的那些邪氣,戾氣之類的。”
沈嶽明白了。
她以前的工作,經常會見識到血腥、甚至慘烈的現場。
那種場面所散發出的邪惡戾氣,能讓人的思想越來越偏激,更加易怒,衝動。
但任明明現在已經不是警務人員了,以後基本也不會再接觸那種現場,那麼她今天來靈巖寺,就是想用這種獨特的祥和之氣,來中和心中的苦悶。
至於是什麼苦悶,她卻又遲遲的不說,開始談論靈巖寺的歷史。
對這些,沈嶽沒多少興趣,只是落後她幾個臺階,敷衍性的嗯嗯嗷嗷着。
任明明察覺出來了,停步回頭問:“你就不能走快點,總跟在我背後幹嘛?”
沈嶽一步邁了三個臺階,笑道:“在你後面,能欣賞到絕美的風光。”
“什麼絕美的風光?”
任明明不解,剛要再問什麼,卻見這廝低頭看向了她小羽絨下的短裙。
立即,任總就明白沈嶽所說的絕美風光是什麼東西了。
倆人雖然早就發生了不可描述的關係,可在意識到這廝竟然偷看了她一路,她卻混不知覺後,還是羞惱成怒,擡手跨步就去擰他。
任明明的反應,早就在沈嶽的意料之中,及時後退:“哈,擰不着”
沈嶽的話音未落,任明明突地一聲驚呼,嬌軀一晃,揚起雙手亂抓。
任明明現在穿着細高跟,本來就不適合爬山,羞惱成怒下更是忘記當前身處何方,邁步去擰沈嶽時,卻踩空了臺階。
沈嶽連忙去攙扶。
但也沒阻止任明明左膝,重重跪在了臺階上。
人的膝蓋,在和石階對懟後的結果,只能是她受傷。
立即,鮮血就滲出了黑絲。
“不要緊吧?怪我,都怪我,不該在這種地方和你口花花。”
看她受傷後,沈嶽很後悔,連忙單膝跪地,伸手摟住她的小蠻腰,順勢橫抱在膝蓋上,從她腿、根處扒下黑絲,給她檢查傷勢。
他在做這些時,動作很自然。
任明明也沒覺出他不該這樣做,只是疼的嬌軀輕顫,埋怨道:“當然怪你了。要不是你惹我生氣,我怎麼會受傷。你,你得賠我。”
沈
嶽再怎麼吝嗇,此時也會大方無比:“好,好,我賠。只是哥們現在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能賠你什麼?”
“賠我一輩子對我好。”
任明明脫口說出這句話後,立即愕然了下。
接着,心生恐懼。
原來,她的潛意識內,居然希望能和沈嶽在一起。
怪不得,她在爲某件事痛苦時,忽然看到沈嶽後,心情立即好了。
只是,就算他們倆已經有了某種關係,可他們才正式和他交往多久?
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發展到了哪種地步,可剛離婚後就發誓這輩子不再結婚的任明明,怎麼可能會脫口說出這句話呢?
賠我一輩子對我好。
這句話,和“你就把我娶了吧”有什麼區別?
不正常。
當人們在清晰到自己很不正常,尤其還是最敏感的男女關係這方面,都會心中恐懼的。
低頭對着她膝蓋吹冷氣的沈嶽,卻沒發現她的眼神變化,更沒意識到什麼,只是心疼這麼好的腿,怎麼就磕破了呢,簡直是太可惜了,那個臺階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