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假裝還沒醒來,就可以躲在暗中,仔細的觀察來人,並因此來做出某些判斷。
咔,咔。
細高跟踩在水泥樓梯上時發出的聲音,相當地清脆,悅耳。
這是個女人。
僅僅從這雙細高跟踩在地上時,發出的清脆聲中,沈嶽就能大差不差的判斷出,女人的身高和體重。
走下來的女人身高,體重,應該和謝柔情差不多。
都是那種豐盈的身材。
但這個人,絕不是小妖精,因她性格開朗的原因,走路習慣性的讓嬌軀微微後傾,顯得酥胸格外大,導致鞋子落地時,會顯得急促而有力。
這個腳步聲,相當地慢條斯理,就像閒庭信步,能讓沈嶽聯想到她在走路時,嘴角含着笑。
沈嶽微微睜開眼睛,看向了樓梯口。
然後,就看到了一張錐子臉。
白骨精。
這是《西遊記》裏三打白骨精中的塑料面具,十多塊錢一個。
這個穿着白大褂,滿頭秀髮披散而下遮住耳朵的女人,不但戴着面具,手上也戴着白色手套。
她除了那雙藏在面具下的眼睛之外,其他部位都被衣服、手套遮住了。
就連鞋子,也只露出了錐子般的鞋跟。
戴着白骨精的面具,穿着白大褂,如此不協調的裝扮,應該是從神經病醫院內跑出來的吧?
她當然不是神經病,還相當地聰明。
面具遮住了她的臉,白大褂遮住了她的體型,手上又戴着長袖手套,來遮住皮膚,唯有露出細高跟來告訴沈嶽,她是個女人。
她這樣裝扮的好處就是,以後在大街上見到她後,沈嶽也認不出她來。
當然了,聲音也是能確定某個人是誰的要素。
不過沈嶽卻覺得,女人能裝扮成這鬼樣子,當然不會讓他聽到她的原聲。
我嶽哥好聰明!
女人說話了,聲音古怪詭異,一聽就是面具下戴了變音設備:“既然已經醒了,那就睜開眼吧。”
“我在這兒,睡多久了?”
沈嶽也很光棍,沒有再假裝還在昏睡,緩緩睜開了眼。
女人這句話,讓他意識到這個地下室內,某處肯定安裝了監控器。
“很久,現在是晚上。”
女人盯着沈嶽過了片刻,緩步走向了電視那邊:“你能從我的背影,看出我是誰嗎?”
“看不出。”
沈嶽實話實說。
人在屋檐下時,最好是說實話。
“呵呵,我覺得你也看不出。”
女人走到電視機下面,伸手去拿鞭子:“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是誰。”
沈嶽客氣的問:“敢問芳名。”
“我叫小、小周後。”
女人猶豫了下,輕聲說道。
她也不知道,她明明想說她是小喬,就是周瑜大都督的老婆時,卻忽然自稱是小周後了。
小周後是誰?
那可是歷史上有名的美人兒,南唐後主李煜最愛的女人,曾經爲她譜寫了流傳百世的名詞:“剗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不過,小周後的下場不怎麼樣,南唐滅亡後,丈夫被趙老二毒死,霸佔後還讓畫師畫下他們顛鸞倒鳳的場面,來荼毒後世青少年。
但話已經出口,女人也不想再改。
反正,沈嶽也不會在乎。
可這廝卻大喫一驚,連忙說道:“久仰久仰,原來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小周後。今日得見芳容,鄙人頓感三生有幸。”
“呵呵,沈嶽,你的嘴巴還真甜。”
小周後呵呵輕笑,伸手在鞭子上面逐一撫過。
那麼多鞭子並排在那兒,她一時間不知道該拿那把了,唯有問沈嶽:“你喜歡被哪種鞭子抽?”
你爹纔會喜歡被鞭子抽。
沈嶽心中罵了句,可看着小周後的眼神,更像看到了多年不見的老相好,語氣溫柔的要命:“無論你用哪根鞭子,也無論你用多大的力氣,對我來說雷霆雨露,皆爲君恩。”
“真的?”
小周後回頭,面具後那雙眸子有水光在流動。
沈嶽微微一笑,表示他這輩子都沒撒過謊。
小周後看着沈嶽,好像喫喫笑了聲,輕聲問:“沈嶽,你的嘴巴確實夠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迄今爲止已經有無數女孩子的清白,都毀在你手裏了吧?”
“冤枉。”
要不是雙手被銬在牀上,沈嶽絕對會舉手對天發誓,告訴小周後,他這輩子總是被女人玷污清白。
“別狡辯,我還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小周後冷笑了聲,伸手抄起那根最細的鞭子,快步走了過來。
沈嶽微微眯起了雙眼。
他不是害怕要被抽鞭子,而是因爲她脫口喊出他的名字時,語氣相當的流暢。
就像,她每天至少得唸叨他的名字八十遍以上。
熟人。
最起碼,她認識沈嶽。
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會說出她還不知道他什麼人的話。
那麼,她會是誰?
身材相貌,聲音都做了極好的僞
裝,任由李東方火眼金睛,也休想辨認出絲毫。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面具後那雙眼睛了。
眼睛號稱是心靈之窗,對沈嶽這種察言觀色的大行家來說,通過眼神依然能認出她是誰。
很可惜,他能想到的,小周後也想到了。
她居然在面具後面,還戴上了美瞳。
沈嶽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討厭美瞳這種東西,能有效遮掩心靈之窗,看上去水汪汪的很勾人,甚至有些流光溢彩的感覺,卻是假的。
眼睛也做出僞裝後,沈嶽最後能判斷她是誰的線索,就只能通過她走路時的腳步聲,來判斷她的體重,甚至體型,再根據所分析到的情報,來和他認識的女人對號入座了。
根據他的分析,和小周後體型相似的,總共有四個女人,一個小妖精,一個是葉修羅,一個是柳初吻,一個是蘇南音。
小妖精不會做,別看沈嶽睡了小姨子……
葉修羅也不會,她現在正爲怎麼嫁給東洋鬼子而忙的焦頭爛額,哪兒有空來和他玩這遊戲。
更不是柳初吻。